自苦。
景檀不再多說,說了,也並無意義。
接下來的日子,景檀忙於辦著各種手續,而顧若斯卻帶著塔塔,走遍了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她想讓孩子記住這個長大的地方,記住跟她一起的時光,等到多年之後,還能依稀想起,那麼對於她來說,這些年的光陰就沒有白費。五年來的點滴一點一點流淌,她把她從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養到如花般燦爛。個中滋味,別人不會知曉。而剩下的歲月,她也隻能靠著這些回憶,慢慢的度過了。
要走的那天,塔塔覺出了異常,在機場嚎啕大哭。她雖然改叫景檀媽媽,可那對她來說也不過是個稱呼,其中的意義她並不明白。在她的心裏,真正的媽媽隻有一個。顧若斯哄了又哄,最後不得不騙她說隻是出門去玩,過段日子還要回來。
景檀牽了女兒,最後一次看著顧若斯,
“你沒有什麼要說麼?”
“我……”
“也許,我們有兩全的辦法。”
顧若斯心中一熱,卻究竟沒敢多想,沉吟再三,隻是一句一路平安。景檀搖搖頭,帶著女兒,轉身離去。
回到家的顧若斯昏睡了三天,她不敢睜開眼睛,害怕麵對空蕩蕩的屋子,那對母女留在這裏的印記太多,帶走的又是幹幹淨淨。五年青春,最後仍舊是孑然一身,這種委屈帶來的苦澀讓她難以忍受,可是除此,她又能如何。
生活總要繼續,沒有了女兒,顧若斯沒有留在家裏的理由。新的工作,她需要新的開始,籍由這些紛繁,轉移相思之苦。然而她與社會脫節太久,五年裏重心隻在孩子身上,世界發展早已一日千裏。由是也便格外的辛苦。顧若斯早出晚歸,盡量減少留在家裏的時間,把所有心力用在工作上。雖然成效緩慢,可是至少占用了她大部分心神,讓她沒有空閑去傷春悲秋。
秋去冬來,算算時間,景檀和塔塔離開,已經將有一百天了。顧若斯,真的是一天一天數過了日子,她隱隱期待,等數滿了一年的時候,或許有理由,去看一看她們。
冬夜來的格外早,顧若斯應酬完了難纏的客戶,忍著醉酒的頭痛,在樓下費盡口舌打發掉對她過分熱情實則居心叵測的男同事,一步一步挪上了三樓。
開了門,客廳裏燈火通明。早上沒有關燈麼?顧若斯想也想不起來,倚著門框換鞋。
“媽媽!!”
清脆而熟悉的聲音傳來,顧若斯驚異回頭,塔塔拿著一個米老鼠的玩偶,飛奔出來撲向她。接在懷裏,還以為是幻影,直到真實的溫熱的觸♪感傳來,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兒真回到了自己身邊。
圍著格子圍裙的景檀從廚房裏出來,顧若斯看著她,再也挪不開眼。
塔塔親過了久已不見的媽媽,懂事的回了自己的小屋,關上門跟米老鼠過家家。
“我還以為有些話你會說,所以我在等。可是我實在害怕等白了頭發你也未必有勇氣。”
景檀歪著頭,口氣裏都是無可奈何。
“你跟塔塔說,出去玩玩再回來。小孩子不能騙她的,我帶她玩了太久,再不回來實在說不過去。”
顧若斯直起腰,伸手,攬過景檀到懷裏,緊緊地抱住,淚簌簌的掉。景檀圈住她的脖子,還在絮叨,
“我不管那些有的沒的,我要的是你的一份心。我把公司結束了,女兒也給你帶回來,可是剛才樓下那是怎麼回事,嗯?是不是要給我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