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睛,眼裏的淚水,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本來嘰嘰喳喳笑鬧著的人們一下子都安靜了,熊葦的反應有點出乎預料。這樣的少爺,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
一直低著頭的群粲半天沒有聽到動靜,疑惑的抬頭,卻一下子看到熊葦望著自己,滿臉的淚水,順著下巴滴滴答答的落著,仿佛劫後餘生,搖搖晃晃似乎要虛脫過去了。
這才覺出遊戲似乎有點過頭,群粲心裏一陣抽緊。本來是人生大事,誰不是興奮期待滿心歡喜,卻叫熊葦整整難受了一天,甚至還不止一天,真是說不過去的。可是眼下她又不好多說什麼,還好李媽反應快,趕緊上前去擦著熊葦的眼淚,
——好了好了少爺,都多大的人了,怎麼哭起來了呢?洞房花燭那可是小登科啊,快別哭了,看叫人笑話!娶了媳婦就是大人了,老太太費了多大勁喲,才叫相爺把袁小姐保媒到趙家去,把少奶奶給你娶回來,你該高興才是啊……
熊葦抽噎了好幾聲,才擠出兩句話來,
——你……你們怎麼不早說啊,我……我剛在太白樓拜堂的時候,都想一頭撞……撞死在那兒了……
——啊喲可別胡說!呸呸呸!好了好了,這下看著新娘子了,少爺滿意了,快別哭了……都哭成花貓臉了!
熊葦這才破涕為笑,掛著一臉的淚痕傻嗬嗬的樂起來。看看四周,又不好意思了,伸手撓撓後腦勺,李媽把酒盅遞過來,她趕忙接著,過去坐在群粲旁邊。
燭光映襯下的新娘嬌美異常,與往日裏的清雅秀逸又有不同,多添了幾分嫵媚。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樣好看,幸虧沒有被趙大頭搶了去。熊葦看在眼裏美在心裏,終於安安心心的喝下了今天的最後一盅——交杯酒。
完成任務的李媽鬆了一口氣,把擠在新房看熱鬧的人統統轟了出去。自己去老太太那裏複命了。
可是對於小五子他們來說,這麼好的熱鬧機會怎麼能放過,仍舊一股腦湊在了新房門前,屏息凝神的準備聽聽他們的霸王少爺怎麼跟新娘說情話。
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什麼動靜,不知道裏麵在幹什麼。正當聽窗的人有點熬不住了要散去的時候,新房裏突然傳出一聲慘呼,
——嗷——!!痛死了!!
眾人麵色一呆,怎麼是新郎官的聲音?不會這麼不中用吧?還沒想完,又是一聲,
——你留這麼長指甲幹嗎???
混在年輕人堆裏的熊遠壽聽到這句,掉了一頭黑線,徹底的對自己女兒失望,為了避免她再一次傳出驚人之語,趕忙把聽窗的人給攆走。
——好了好了,酒也喝了,窗也聽了,都走吧回去睡覺去!!
真丟人啊!
眾人還打算再聽個詳細,看老爺都發話了,也就不敢多逗留,相繼散去了。
其實洞房裏的熊少爺也沒有她爹想的那麼窩囊,她此刻正孜孜不倦的研究擱在床頭的絲繡春宮圖和她手裏水心月給的那本有什麼不同。好來確定她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奇怪,怎麼不一樣呢?到底哪個才是對的?
群粲自己卸下頭上沉重的鳳冠,脫去繁複的新娘禮服,又洗淨臉上的妝容,把睡前的事情都妥當理好之後,發現熊葦仍然背對她趴在喜燭下麵埋頭苦思。
平常讀書也沒見這麼用心過!!
一時不忿,上前就著熊葦的胳膊狠狠地掐了她一下,才叫她傳出了讓所有人誤會的那兩句話。
——你掐我幹嗎?
——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