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下)
秋。
——芹菜,我們去白雲山看紅葉吧?昨天葛化明他們去了說很漂亮呢!
——不行,明天寺裏麵的師父們要來家裏給荻兒送護身符。
……
——我扇子上麵的穗子散了,芹菜你幫我另做一個吧?
——叫小五子出去給你買一個,我在給荻兒做披風,天氣涼了。
……
——芹菜晚上回房睡好不好,我一個人害怕啊。
——不好,荻兒今天有點發熱,晚上我和娘一起照顧他。
……
——荻兒荻兒,為什麼總是他啊?我才是你相公好不好?
——你多大啦?荻兒也是你弟弟,你懂事一點行不行?
……
當熊荻從一個皺巴巴的小肉團長成粉雕玉琢的可愛嬰兒之後,熊葦發現她在家裏的地位就像白雲山的瀑布一樣飛流直下。不但奶奶不再像以前那樣事事圍著她轉,連芹菜都顧不上她了。每天從鋪子裏回來,除了在飯桌上,幾乎都見不到她的麵,更別說像從前那樣一天到晚膩在一起了。
想起新婚那會兒,那是如膠似漆啊,可現在,唉!到底成了沒人要的孩子。每天在家裏蔫不啦嘰的出入,覺得自己真是可有可無的人。
既然家裏沒意思,不如出去找點樂子好了!
早飯時間,一家人到齊,圍桌吃飯。熊荻被奶媽抱了去,在一旁哄著。
熊葦裝模作樣的吃著早飯,眼珠子卻在鬼鬼祟祟的看了這個又看那個。覺得時機成熟,試探著開口,
——爹。
熊遠壽正咬一個卷子,聽見叫他,抬起眼來,
——嗯?
——我……我跟你說個事……
——什麼事?
——我想從鋪子裏拿些錢。
——拿吧。
——多拿點行麼?
——行啊,跟盧掌櫃說一聲。
熊遠壽神色平靜,父女間的對話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老太太也並沒有在意,隨口問了一句,
——阿葦你又要買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啊?
熊葦舔了舔嘴唇,有點猶豫的囁嚅道,
——我……我想去給水心月贖身……
正把一勺粥往嘴裏送的群粲停住了動作,看了熊葦一眼,放下勺子,沒有作聲。
熊老婦人的眉頭皺了起來。水心月這個人底細她清楚得很,當初熊葦剛認識那個人的時候她就派熊安去詳細打聽過了。雖然墮入風塵,這個頗有些才華的女子倒並非惡人,也就睜眼閉眼,不去管孫兒和她胡鬧。可是,真要是為一個青樓女子贖身,可就並非輕易混過去的事情。
熊遠壽看看說也沒說話,熊葦又在埋頭吃粥,少不得開口,
——怎麼要你替她贖身呢?
熊葦似乎挺為難,有點做賊心虛的偷偷瞄了瞄群粲,看見她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才大著膽子回答,
——有個關外的胡人看中了她,要給她贖身帶去關外。水心月不想跟他去,可是老鴇的價錢開得高,我……我才想……
——你幫她贖身,那以後怎麼安置啊?她一個弱女子,到哪裏都容易被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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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住咱家啊!
熊葦這次回答的理直氣壯,
——咱家絕對不會有人欺負她的!
熊老爺一愣,心知這個呆孩子大概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住到家裏來?那不就成了買個二房回來?別人還好說,群粲恐怕不能輕饒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