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龍一生中曆經無數凶險,他知道自己必須臨危不亂才能化險為夷。
畫龍仔細審視了自己的處境,已經有老鼠開始噬咬他了,他一動不動,從通氣孔中看著閣樓的窗口。越來越多的老鼠開始噬咬他,畫龍翻了個身,用身體壓死幾隻老鼠,他的手指突然碰到了腳腕上的鐵絲。
畫龍靈機一動,他已經想到了逃生的辦法。
一個人手腕被反綁,腳腕被捆綁。呈跪姿或者蜷縮的姿勢,手就可以解開腳腕上的束縛。畫龍忍受著老鼠啃噬時的劇痛,將腳腕上的鐵絲鬆開解除,這鐵絲使他看到了希望,也成了他逃生的唯一工具。
如果手是自由的,可以將鐵絲從通氣口穿過去鉤住窗口的掛鉤,將鐵皮櫃子立起來,然後晃蕩幾下,從窗口掉進外麵的水中,就會得救。
然而畫龍的雙手被反綁,手上的鐵絲不可能解開。
按照慣性思維,手是最靈活的。然而特種兵以及武警都接受過用腳開槍的訓練,畫龍身為武警教官,他的腳也非常靈活。畫龍先踢死一些老鼠,為自己贏得更多的逃生時間,鐵皮櫃子裏空間狹小,畫龍身上沾滿了老鼠的肚腸,令人作嘔。
畫龍用腳趾將鐵絲的一端拗成一個小圈,從通氣孔中伸出去,小心翼翼鉤住窗口的掛鉤,然後經過幾次調整,畫龍尋找到最合適的姿勢,兩隻腳互相交替,拽緊鐵絲,畫龍力大無窮,最終將整個鐵櫃子立了起來。
畫龍的腳踩住櫃子的內側兩邊,以身體晃動櫃子,抓住時機,鐵皮櫃子晃蕩了幾下,撞開虛掩的木窗,從窗口跌進外麵的水中。
整個過程驚心動魄!
盲人老頭正在院中枯坐,他看不見,但是聽覺很靈敏,對麵閣樓上掉下一個鐵櫃子,撲通一聲,水花四濺,獸醫也聽到了,最後,盲人老頭和獸醫將畫龍從鐵皮櫃子裏救出。
畫龍和聯防隊員再次進入閣樓,那個青年人已經不見了。
閣樓的另外兩個鐵皮櫃子裏,各用醋泡著一具人體骨骼。後來經過鑒定,這兩具人體骨骼分別為莫菲和盲人老頭的孫子。
蘇眉發來了馬騮的照片,畫龍一眼就認出,那個青年人盡管做過整容,但他就是馬騮。
據房東介紹,馬騮前不久租了這座閣樓,平時深居簡出,很少有人見過他。
梁教授說:“他隻是用這閣樓作凶殺現場,平時,都是化裝成趙纖纖的樣子,或者說,他已經變成了趙纖纖,隻有殺人的時候才會變回自己。”
梁教授推理分析認為,趙纖纖已經遇害死亡。三年前,馬騮殺害了趙纖纖,馬騮可能無意中得知趙纖纖曾經在烏洋鎮被強奸過,三年後,馬騮假扮成趙纖纖來到鎮上尋找那個強奸犯。因為仇恨別人穿紅裙子,所以這個變態的年輕人殺死了浣玉和莫菲,後來調查得知盲人老頭的孫子強奸了趙纖纖,於是,馬騮又將他殺害。
鎮長說:“那孩子看上去很老實,怎麼會幹出強奸的事呢?”
梁教授說:“我也不太確定,隻是推理和分析,隻有抓獲了馬騮,此案真相才會水落石出。”
警方發布了通緝令,然而始終沒有抓獲馬騮。這個青年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沒有人再看見過他。正如通緝令上描述的那樣,此人偽裝成女人,別人很難分辨身份。
我們生活的城市裏,任何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孩都有可能是他!
幾天後,畫家和戲子也從鎮上消失了,有人在茶樓的換衣間裏發現了一首詩:沅玉幽骸已塵埃,烏塘遺夢舊情懷。
纖纖江風香飄去,
菲菲暮雨綿歸來。
畫閣春腸強行墨,
梨園怨歌難剪裁。
舊事已為鐵棺鎖,
不知誰人得揭開。
這首詩寫在一張紙上,字跡娟秀,紙上麵還放著一把帶血的剪刀!
蘇眉和包斬幾經輾轉,終於找到了馬騮的家。馬騮父母雙亡,單獨住在一個破舊居民樓的頂層,蘇眉和包斬與當地警方一起破門而入。馬騮的臥室落滿塵埃,看上去像一個女孩的閨房。包斬從一張照片上判斷,馬騮將自己的房間布置成趙纖纖的房間模樣,有時,不得不佩服一個人的能力,那個房間幾乎和趙纖纖的房間一模一樣。床,枕頭,書桌,小台燈,這些都費盡了心思才弄齊的。馬騮的信件中寫道,他曾經躲在趙纖纖臥室的床下,他借過她的指甲刀,私下裏偷配了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