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1 / 2)

到大天亮不可。我本要去救你,想不到你還算機警,沒著了道兒。”他俯在我耳邊說話,熱氣吹進耳朵裏,癢癢的怪難受,我隻好向旁邊躲了躲。他看出我的心思,輕輕一笑,突然一口咬在我的耳垂上。

這一咬力氣不大,卻象是注了麻藥一般,半個耳朵都麻麻酥酥的。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卻板起了臉:“這裏太容易打草驚蛇,咱們犯不著為永王把風,到別處去。”

我跟他一路來到臥房,本要進房的,他卻拉著我上了房頂,還說什麼這裏風雅。我在心裏呸了一聲,這天氣還有幾分春寒,大半夜的來房頂吹風,“風雅”未必,“風涼”倒是真的。月光如銀,給房瓦鋪上了一層白霜。低頭看去,近處的花,遠方的樹,還有精雕細刻的畫廊,都籠罩在溶溶月色、漠漠輕寒之中。春夜,有它淒清寂靜的美麗,這卻是我從未體驗過的。

借著月光,雷霆遠似笑非笑的打量我;“月下看美人,便如霧裏看花,別有一番風情。”我淡淡地道:“在房頂說廢話,便如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這一招直是臭不可聞。”

“哎,你真是不解風情。”他抱怨道。

我撇撇嘴,起身要走。

“我救了你,你準備怎麼報答我?”

救我?原來整件事和他雷將軍是一點幹係也沒有,他是在發揚古道熱腸的高風亮節了。我皮笑肉不笑地道:“將軍要我怎樣?”

他眨眨眼睛:“以身相許如何?”

果然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微微一笑,正想答話,不料手腕一緊,被拉倒在他身上,那已有些熟悉的雙♪唇又印了上來。不同於第一次,這一回更加熾烈,更加深沉,也更加鄭重,仿佛帶著些宣告的意味。而他靈活的舌終於撬開我的唇,開始了更深一步的探索……唇與唇的相依,舌與舌的糾纏,息息相通。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戀戀不舍的移開了唇,而我卻早已癱倒在他懷裏,隻剩下喘氣的份兒。才想破口大罵,一張嘴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嬌媚宛如呻[yín],被嚇了一跳。這人嘴上的本事的確高超,改天倒要向他取取經。

雷霆遠的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紅潮,聲音微微沙啞,卻帶著讓人著迷的磁性:“我是認真的,別回答得這麼草率。”

他看我的眼神有一種特別的東西,讓我的心突的跳漏了一下。隱隱覺得,好像這一次的確有幾分真了。一個淡淡的影子在心頭飄過,全身一震,慌忙掙紮著坐了起來。夜風吹在臉上,柔柔的,吹不散心中的熱意。雷霆遠的聲音也象夜風一樣柔和:“跟我去大漠吧。”

我本來已經要陶醉在他的聲音裏了,這時卻不由一怔:“什麼?”

“邊關傳來的消息,罕南人又大舉進犯,這次號稱二十萬鐵騎。據我的線報,他們還暗中聯絡了周邊小國策應。明天一早我就要到東南駐地去籌備軍馬,一個月後出征。”

“這麼快?”我吃了一驚,隨即想到,“是永王?”

雷霆遠點點頭:“他現在有些焦頭爛額,怕我趁機落井下石,要早早支走了我。”

“塞外有什麼?風?沙?還是累累的白骨?”對戰場的認知大都從詩書上來的,沒有什麼好印象。

“有一樣東西你一定喜歡。”

“什麼?”我問,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喜歡什麼。

他笑笑,慢慢吐出兩個字:“自由。”

自由?我一呆,記憶裏好象有什麼一直深埋的東西就要破土而出,癢癢的撩撥著心弦。他深深地看著我,似乎要看到我心底去。“你再好好想想,等我回京赴命的時候再回答我。”

我垂下眼簾,心中有些黯然,“自由”這兩個字離我是那麼的遙遠。我就像天上飛的風箏,無論多高、多遠,總有一根線在拉著,掙不脫,甩不掉,放不開。不過,的確不必急於回答,心裏留個念想總是好的,沒事的時候想想,好像就能看見些光亮。

“對了。”他又象想起了什麼,一抹憂色一掠而過,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有什麼事等我回來一起商量,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切記。”

我覺得好笑,何時我竟和他這麼親密了,我自己的事情自會處理,以前不用依靠別人,以後也不用。隻是,看著他毫不避諱的關切神情,一陣暖意悄悄湧上來。這夜,似乎暖了許多。

我不得不為永王的神機妙算感歎,在他調換好賑銀的第二天,便有人從京城風塵仆仆的趕來宣讀皇帝的聖旨。當然,聖旨內不會明說懷疑銀子被調了包,隻說我離京多日,皇上十分掛念,又念我病體初愈,不宜過渡操勞,召我速速回京,賑災一事改由趕來的戶部員外郎錢文毅經辦。對這位錢大人,我多少有些了解,為人小心謹慎,辦事一絲不苟,足以擔當重任,銀子交給他我是放心的。當即接了旨,將一應事宜交割明白,便即動身回京。

想來我離開後的第一件事,錢大人便要檢查銀子的真偽,我也不擔心,隻是慶幸永王時機拿捏得準,辦事神速。回去的時候隻有我和木言兩人,自由了許多,聖旨上雖然說“速速”回京,但我明知道無事,也就樂得自在,一路上遊山玩水,十分愜意。這是我為官以來第一次自行出京,少了許多雙注視的眼睛,少了許多羈絆,就好像脫籠的鳥兒,連心也飛得高高的,從沒這樣自由歡暢過。偶然想起雷霆遠所說的大漠的“自由”,不禁悠然神往。走走遊遊,第五天的中午才到了京城,隨即進宮麵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