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段(1 / 2)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過後,我暈頭轉向地倒在了地上。

“連皇上你也勾引了,果然好本事,真不愧是戲子出身!”

“王爺才知道麼?王爺難道就沒想過,下官這大學士是怎麼來的?”倘若是別人說這樣的話,我還有心情澄清澄清,對永王就沒有那個必要了。

果然,我這樣“無恥”的回答,換來永王又一陣暴怒。“下賤!”

我一笑:“王爺,‘下賤’這兩個字分怎麼說。比如說我,生來就是個下賤的人,做些下賤之事也沒什麼不可,我之所以下賤也隻不過是想脫離那個下賤的圈子。與人無害,於己有益,也是情有可原。不過有一種人,出身高貴,萬民景仰,他卻偏偏要做出禍國殃民,有辱身份的事來,這種人叫做自甘下賤!”頭好暈,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

永王冷冷的看著我:“你想讓我殺了你?”

我微笑:“王爺不會的,因為王爺知道王爺的霸業和下官的性命從某種程度上說是連在一起的。”我不知道自己是發了什麼瘋,一定要激怒永王,大概是燒糊塗了。我並不是一個隱忍的人,盡管我必須隱忍。我其實一直幻想有一天能夠當著永王的麵把我心裏想的說出來,把我的憤怒噴在他不可一世的臉上,現在我說出來了,也許等待我的是一通拳腳,但是我不後悔,隻有發泄的筷感。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奉行暴力的永王這一次出奇的平和,他隻是慢慢蹲下`身,輕柔卻很危險地道:“不錯,我是舍不得殺你。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我說話,你是第一個,我到想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堅持多久?我嗬嗬的笑,頭昏沉沉的,眼皮越來越重,永王的臉也漸漸模糊了。

“喂,醒醒,醒醒!煙兒!”又聽到這個名字了,回頭應該好好研究一番……

說起來永王將我囚禁在府中,倒並沒有對我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沒有威逼利誘,也沒有嚴刑逼供,甚至沒有限製我的行動。我不知道永王存了什麼心思,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不是不怕,隻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一切適應良好,隻除了兩樣。一是我被迫解散了頭發,讓一頭長發披肩,行動起來十分累贅。永王也不隻是哪根筋不對,還找人來給我做衣裳,一律純白,樣式也是不男不女。那個裁縫一個勁的讚我“清麗若仙”,也不知是什麼眼光,我對著鏡子一照,隻覺“蒼白如鬼”。

這一件尚還好說,另一件可就頭疼了。除了上朝,永王幾乎都要將我帶在身邊,吃飯的時候要我作陪,寫字的時候要我研磨,哎,簡直將我這大學士當成他家小廝了。他有的時候會怔怔的看著我,我不確定那是看我還是透過我的身體去看另一個人,那個叫“煙兒”的人,想來我這身打扮定是那人最愛的裝束。

不知這個“煙兒”是死是活,多半是死了。就我對永王的了解,他並不是一個懂得珍稀的人,也隻有死人才能在他心裏留下一席之位。但我也並不認為這是永王留下的我主要原因。明目張膽將一個朝廷命官軟禁在家中,不隻要頂住多少壓力,壓下多少流言蜚語。至於別人怎麼傳我,我不在乎,永王呢?

江山,在永王的心中絕對重過美人,況且他恨我入骨,決計不是貪戀我的美色。美色,哎,這個詞怎麼聽怎麼別扭。 我在等,等一個機會。我想,永王也是在等,等我的援兵。想到“援兵”,不知怎麼的想到了雷霆遠,想起他臨走前的殷殷囑托,就覺得一股暖意從心底湧動上來。習慣了一個人去麵對一切,也從不指望假手他人,可是隻要想到遙遠的地方還有一個人可以依靠,心裏就莫名其妙的踏實。

這個雷霆遠,我真能相信他麼?這人說話永遠都是半真半假,永王是猛虎,他便是睡獅,一般的食人。也罷,現在姑且讓自己裝作相信他吧。

“在想什麼?無緣無故就笑了起來。”

我笑了麼?愕然地摸摸臉,嘴角好像真是不自覺的向上翹呢。“我隻是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故而發笑。”我目光一閃,“王爺可有興趣聽聽。”

“說吧。”永王專心寫字,頭也不抬一下。奇怪,他不抬頭怎麼知道我在發笑?從不曾聽說永王為誰提過字,但在我看來,他的字可是比什麼某某翰林,某某學士強的多了。

“下官的家鄉有一個大湖,風景秀麗,每到春天,便有一群文人墨客在湖邊吟詩作對,我們這些小孩子,總喜歡在哪裏玩耍,他們嫌太過喧鬧,便賞了錢叫我們閃到一邊去。後來大家見了他們在,便是沒事也要那裏去晃一晃,騙些賞錢。”

永王冷笑:“果然都是些刁頑之輩,賤民就是賤民。”

“王爺說的是。次數多了,那些人漸漸的便不給錢,還要轟人。眾孩童不服氣,有個小孩說道,‘我出個謎,你們答對了可以留下,答錯了便要走人,謎案是——什麼滿腹經綸,什麼壽考千秋’那幾個文人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說‘滿腹經綸’的自然便是他們這些才子,‘壽考千秋’的自然便是號稱‘千歲’的王爺了。哪知那小孩比他們笑得更響亮,道‘滿腹經綸便是滿肚子絲,鄉下人都知道那是蜘蛛,至於壽考千秋,不是有句古話叫千年王八萬年龜麼?’這些才子,竟是自己在罵自己蜘蛛,王爺,您說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