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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才呆十幾分鍾,能聊什麼?”“這人..也不邀上我一塊兒來!”我有些替索瑤不平地說:“你什麼時候能對她好點兒?”他愕異地看著我。驚訝於我的話所流露出的立場傾向。我急忙彌補地

說:“男生麼,應當對關心自己的姑娘們好點兒。”他緘口不言了。我起身打開壁櫥,取出一件半新的軍大衣,放在床上。他立刻就明白

了什麼,局促起來,竟至於麵紅耳赤了,他語無倫次地說:“我接受..我誠心誠意地接受還不行麼?但是我不要..我堅決不要啊!..”我理解他的話——誠心誠意接受我對他的批評,但堅決不要我想送給他的大衣。

我說:“我也沒想送給你。借你穿。這是我在兵團時發的,送給你我還舍不得呢!你不至於覺著穿了有損你的形象吧?”他極窘一笑:“行。是要我穿,我就穿。”

我試探地問:“沒事兒的話,今天幹脆就住這兒怎麼樣?”他說“有點兒事兒。”我不禁“噢”了一聲。暗想肯定非比尋常的一件事兒了。“我..我手

臂上長了一個..腫物..”“腫物?..”他捋起了袖子。在他的左前臂,肘彎以下一寸處,靜脈旁明顯地凸起

了一個蠶豆大小的瘤子。我輕輕按了按,問:“疼麼?”他搖搖頭。“發現多久了?”“一個星期。剛發現的時候,才黃豆那麼大。”對這方麵,我有一些常識。因為閱讀各類醫書,也是我較主要的消遣

的一種。“我在你書架上,看見過一本關於癌的書。我想,我想借回去翻翻。不知道你那本書還在不在?”

我又按了按那腫物,與皮膚並不粘連。根部更大些。而且,隱埋得挺深。我輕輕推了推,推不動。顯然較固定。我想象,那定是蝸牛狀的一個瘤。凸起的是“蝸牛”的“殼”部。寄生在纖維組織或靜脈壁上的,是“蝸牛”的“軀體”部分。那絕非粉瘤。

亦非脂肪瘤。他問:“究竟是什麼?”我說:“當然是個瘤。”他又問:“你看,會是什麼性質的?”我說:“你別那麼緊張,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脂肪瘤。”他說:“我倒不

緊張。但是手臂發麻。”我說:“那是壓迫了神經。”他笑了笑,說:“要是沒什麼大關係,我就不理它了。但..我還是想

借你那本書看看。反正現在刊物上也沒特別值得一看的小說,還莫如看點兒

專科書,能獲得些常識。”他那笑,是怪勉強的。那本書當然還在書架上。我說:“那類書我翻完就賣了。其實你不看也罷。”他愣愣地瞅我。我說:“那我去給你找找。”他說:“我和你一塊兒找吧?我記得夾在哪一排書之間。”我說:“書架

我早又重新整理過。我可不願被你翻亂了!”說罷,我便抽身離開,去到另一個房間,將那本關於癌的書從書架上抽下,藏了起來。回到他身邊,見他的袖子仍未放下來,在瞧著他手臂上那個瘤。像貓

研究一隻玩具老鼠。我說:“沒找到。”他那種研究的目光,轉移到了我臉上。我又說:“壓迫神經畢竟不好。不能置之不理。我明天要到醫院去開點

兒藥,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和我就個伴兒,一塊兒去看看吧!”我故意把話說得輕描淡寫而又輕描淡寫。其實我明天無須乎到醫院去開什麼藥。“有時間!我明天有時間!我一定和你就伴兒,正好有些話想和你聊聊..”我的建議,分明的,正中他下懷。

他說著就站起來要走。我讓他再坐會兒,坐到我母親回來。他卻不肯再坐了。一副心態不寧的癹惶樣子。我也不勉強他,將大衣披在他身上,和他約好在醫院門口會麵,憑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