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也不準備說?”我冷笑,“難道能永遠瞞住我嗎?”
“不,我正要說,皇上本來已經準備將文芝指婚給周景周狀元,誰知道接旨的時候,文芝忽然昏倒,忙亂的時候,傳旨的太監還來不及去周府宣讀聖旨,文芝已經逃走了。”影子說。
“她不會武功,哪裏有如此容易逃走,又能走去哪裏?”我皺眉,“你幫了她的忙嗎?”
“沒有,因為,我去晚了些。”影子很坦然的點了點頭,“文芝和文蘭不同,你一直知道的。”
“後來呢?”我揉了揉太陽穴,是呀,文芝是那樣的溫柔而固執,認準的事情,很有一種就是在牆上撞死,也是不肯回頭的勁兒,我雖然知道,可是情勢逼人,不想……
“今天早朝,瓦剌太子入朝,點名要迎娶重慶公主,也就是殿下您。”影子繼續說。
“他遠道而來,為的不就是這件事,父皇怎麼說?”我點頭,這在我昏迷之前,就已經不是新聞了。
“皇上推說公主病重,說和親之事以後再說,就命人擺酒,宴請那位太子了,不過太子顯然不太相信。”影子回答得很輕鬆,我卻猜到朝堂之上,必會有一番的劍拔弩張。
“這些和文芝有什麼關係?”我心中隱隱已經覺得不安了,“難道文芝……”
“文芝出走,我等在路上準備攔阻她,但是,我卻沒有見到她。”影子苦笑了一聲,“反複的查找她出府之後可能走的路線,可能去的地方,結果一無所獲,但是剛剛,咱們的人卻回報說,昨天,那位瓦剌太子住的館舍,突然多出了一個女孩,形容舉止,描述的都與文芝無異,但是奇怪的是,那太子卻口口聲聲,稱那女子為公主。
“你的意思是,當初,瓦剌使團裏,那太子就在其中?當時,我叫文芝假扮我,所以,瓦剌太子根本就以為,文芝是我,是重慶公主?”我想了想,反複回憶當時的情形,忽然一拍桌子,“難道那個太子,根本就是……”
“沒錯,在朝堂上我看得很清楚,就是他。”影子肯定了我的猜測。
“所以,你今天來,是想勸我,索性錯打錯著,請父皇封文芝為公主,遠嫁瓦剌,為我們爭一時的和平安寧?”我聲音微微提高,匆忙為文芝安排婚事,不就是我已經知道父皇準備在近支親貴或是文武高官的適齡女孩中選一人代我去和親嗎?我為了不讓文芝去,寧可她恨我也要給她指婚,難道如今,還是要把她推出去才能了事嗎?
“我也是和她一同長大的,殿下不願意的事情,我又怎麼會願意,隻是如今文芝人在瓦剌太子手上,若是他強認文芝是公主,而求婚不成,恐怕變故隻在眼前。這半年,我進兵部辦差,發現雁門關守備力量空虛,軍餉屢有克扣,士兵不過敢怒不敢言罷了,若是烽火一起,局麵恐怕不容易掌控,何況邊關無大將,這些年的太平日子過慣了,將士都疏於操練,貿然開戰,如何不敗呢?”影子說出了他的理由。
“你們常日裏總是說男子漢大丈夫要報效國家,守衛疆土不惜血戰沙場,怎麼到了如今,又是另一翻話了呢?”他說的我都知道,甚至結果我也知道,但是若是這短暫的和平要用一個女人一生的幸福去換取,而這個女人還是我從小的夥伴,那感覺就完全不同了。
“今天我們仍是要報效國家,守衛疆土,哪怕馬革裹屍也無怨無悔。隻是疆土不是我們可以單槍匹馬守衛的,戰場也不是一個呈匹夫之勇的地方。”影子說,“為將者,也要縱覽全局,過去年紀小,不懂得考慮這些,如今大了,才知道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關鍵,不在一個人身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