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得多了,怕是難以開心處之。”

“其實這也不能說是江湖事,可以說是與天下都相關的大事,隻是尚未流傳到民間。”韓公子對葉凡的打岔不以為忤,還是淡笑。“聽說,當今聖上在雁蕩附近被人行剌……生死未知。”

此話一出,整個酒樓都變得安靜下來。

迎著四麵八方,含義不同的各色目光,四人居然還是一般模樣,似是神經遲鈍到沒發現剛才說的是怎樣驚人的話。葉凡有些無趣地垂著眉,哦了一聲。“真是有趣的消息,韓兄果然消息靈通。”

少年骨碌碌地眼珠子亂轉,有話想問葉凡,但見著那夫妻在打量著自己,就閉口不語。眼光斜斜轉處,見方才那個諷刺自己的輕薄少年正用奇怪的目光看著那對夫妻,不由冷笑一聲。

狗咬狗,一嘴毛最好。

有兩個敵人,就先引他們打上一架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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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躺在床上時,感覺全身骨節都要散架了,肩上的傷不住抽痛,腿上原本結疤的地方也開始熱辣辣,不知有沒迸裂,不由後悔不已。

中午別過那韓姓夫妻之後,葉凡說要上山去再采草藥。他不想留在店裏,硬是要跟去……果然,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爬了兩三個時辰,十足無趣得緊,一路走來都是平常至極的地方,沒什麼風景可看,山路又崎嶇難行,怪石磷冽,難走之處還得爬著走,下山時卻是滑著走的,他身上帶傷,無法施展輕功……這一趟完全可列入他生平悲慘回憶之一。

“喂,那個姓韓的家夥是什麼?”揉著繃得太緊而酸痛的背肌,看著將草藥分類碾磨捶切的葉凡,少年開始有力氣想別的事了。“故意人前多嘴,散布消息,不安好心地緊……”想到他那夫人細細白白的手,惡毒地加上一句。“娶妻又不賢。”

葉凡聞言不由笑出聲來。“賢不賢各人自知。她隻要對她相公賢就可以了,你又不是她的小相公。”

少年氣呼呼地瞪著他。“重點啊!”

“你說韓公子?他是一年前在王屋山與夫人遊蕩時偶爾闖到我住的村子裏,大約那邊風景佳,他們住了半個月。不過他的來曆我沒去問,隻知他叫韓霽,他夫人秋素心。其它都不知了。”葉凡答得也幹脆,簡直等於沒回答。少年聽得跳腳。

“就有你這樣的人,糊裏胡塗,什麼都不弄個清楚……”

葉凡沉默片刻,低頭將弄好的草藥倒在紗布上。“看事情不要看太清楚才是一種幸福。”

“為什麼?!”少年的人生閱曆尚未深得讓他明白這句話是由多少苦澀才能包含出來的。他隻知道有問題就要問個清楚。

“因為……”葉凡眼珠轉了轉,笑道:“幸福是個美麗的孩子,愛用紗巾把自己遮起來,一旦看清楚了,它就會因為害羞而跑走。”

“你哄小孩啊你!”少年暴跳動如雷。“這種鬼話有誰相信?!”

“我相信啊。”葉凡笑眯眯地拉過少年,將他臂間肩上的紗布拆下,換裹新藥。“……好,快結疤了,這兩天小心些,很快就會好了。”

少年賴在他懷中。“喂,那個韓……霽?他所說的,當今皇帝生死不明之事,你覺得可是真的?”

葉凡沒有馬上回答。少年因為倚在他的肩上,可以感覺到他呼吸微滯。然後,就聽到他帶著笑的聲音。“我怎麼知道呢,你去翻翻史書,壽終正寢的和死與非命的各占一半,就不知當今皇帝是屬於哪一種的了。”

“關於這個皇帝的傳說我也有聽到一些哦。跟他治理天下無關,是他跟武林的關係。”少年打了個哈欠。“你要不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