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世間就會少了一個可氣可恨的作對人……
手漸漸地縮緊,軒轅眯眼丈量著因呼吸困難而胸膛急劇起伏,蒼白的唇倔強抿緊,麵若沉水的男人,感覺著這道高傲生命在自己的動念掌握中,似是完全屬於自己的快意,陰鬱的眉微微鬆開。
低下頭,輕吻著昊幹燥平滑的唇瓣,伸出舌尖細舔描繪,挑逗地在唇際滑動著,手心微向前用力,壓抵住喉結。手上力道不曾鬆,也不曾再緊,過了會兒,靜靜貼上昊因無法呼吸而輕顫的唇瓣。
夜語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
近在咫尺的兩雙眼,一雙怒海紅蓮,焰焰燒熾,一雙冰封寒湖,漠漠無情。
對看了好了會兒,軒轅微笑著鬆開手,趁昊急劇喘吸時,將他整個人都壓倒在地麵。夜語昊墊在下方,摔在堅硬的石地上,受力更強,咬牙痛哼了聲,眼前一片金光亂冒,臉色再次慘白。痛楚漸回時,隻恨自己百骸未散,四肢仍在,尚未粉身碎骨。
“你啊你啊,不管怎麼樣,你總是有辦法讓朕生氣……”軒轅低語,有些無奈地看著身下的人,“朕都想不出該怎麼對待你了……傷了你朕也難過,可是不傷你朕更難過。隻是今次……真的不能原諒你了!”
夜語昊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呼吸急促,哪有空去理軒轅在說什麼,軒轅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下去。
“朕那娘親淑德太後,出身權門,天生麗質,不管是身手,才華,容貌,運氣都可算是人上之人,可說是天才。可是,這也是她的悲劇了,她成材太早,心高氣傲,觀世透徹,反倒失去了生存的目標,行為隻是隨心所欲,百無禁忌,喜怒無常,善惡不清。
先帝在一次偶然中見著她,為她這任性所迷,不顧諸臣反對,迎她為妃。她初入宮時,為了家人性命著想,也曾安份了些時日,後宮佳麗三千,先帝獨寵她一門。可是她一身反骨,一日不造反便痛苦,強捺了幾年,就跟著個說是什麼初戀的情人跑了。”
夜語昊雖有猜著,可也沒想到那個母儀天下的皇後居然是這般驕縱的性子,心下也不知是驚是厭是羨,默默聽著軒轅下文。
“皇後私奔,古所未有,為了天家顏麵,甚至還得為之遮掩,說是病重,駕鶴西去了。私底下朝廷沒有少找過她,但她即曾是神仙府的大當家,那自該知道如何避過手下的追蹤,倒也逃了幾年。最後,是先帝鍥而不舍,在九王叔幫助下終於找到了她。
原以來她會舍棄天家而追隨的人應是無比出色,沒想到隻是個文弱書生,又病又癆,窮苦交加。莽莽神州,風流人物數不勝數,何以她竟會選了這樣一個人?
那夜,她說,先帝太聰明了,在先帝身邊,她的才華全被掩滅,成了以色事君的女子。這對曾經風雲一時的她而言,斷是侮辱。
先帝回她,你若不喜,為何不與朕說,朕自知金籠中的鳥兒不是你的歸宿,隻要你肯說,朕會讓你重掌神仙府乃至暗流。
她笑曰,隻要有九王叔所在一天,她就永遠也站不到最高的地點。她是想要權勢,但她會自己動手來拿,不需要先帝雙手奉上。她逃出皇宮,本有著興風作浪的野心,但現在,她隻願伴在此人身旁,了此一生。
先帝不解,再問緣故。她說,她不能獨占最好的,寧可陪在最差的身邊。
先帝驚而歎之,不意她的性子如此怪異,寧可委屈自身來貶低他。心下不忍亦是不舍,勸她回宮,即往不咎,卻隻得她不斷嗤笑,攜著情人絕塵離去。帝事後不斷重尋,卻始終未得消息,始知那次見麵是她存心的。
過了幾年,先帝病恙益重,無力上朝,由九王叔輔佐朕來代掌朝事。一日夜裏,有人擅闖東宮,卻是朕那淑德的娘親。她在九王叔的默許下私下潛入,來見她兒子的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