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現在隻想一瀉到底的心裏話統統說出來,任軒轅笑嘻嘻一句一句反駁直到啞口無言承認世界上的確有他不曾想象過的厚臉皮——這次換夜語昊坐到洞口,打量著下方思索退路。

天色看來應是巳時左右,墜崖時約是卯時時分,在這山洞的時間也算不短了,用輕功從崖頂繞路到穀底也差不多就是這些時間。依著這範圍,一旦穀底的人找不到己方三人的屍骨,定會自崖壁尋起……時間差不多了。

小心地以蔓藤撩開蔓藤,黑眸透過空隙自山間壁簷處尋來轉去,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約是挾了整個冬季的沉悶,這場雨下得極大,一眼望出去天地盡是銀絲穿空,嵐氣蒙蒙地浮在山頭雲腳,映得群山萬仞似乎都飄浮在半空中,自然形成巨幅的水墨畫。這等氣魄萬千,宏偉地令人望之生畏,慨然而知自身之渺小。

但這樣的天色,也給他們帶來方便,至少要逃出穀底包圍的話是方便多了……

夜語昊點了點頭,決定自下方離去。想到這,他撕下衣物下擺包在雙手上,開始撥著周圍垂拂的蔓藤。

春風帶寒,春雨挾濕,濕寒交加的氣流讓衣著單薄的夜語昊微微打了個寒顫。山間蔓藤多帶雜刺,葉體粗糙,才撥了幾株,右手的布條就被勾得有些鬆散。彎彎手,他將右手湊近唇邊,用牙齒和包成一團有些笨拙的左手將布條重新綁緊,試了下鬆緊度,繼續撥蔓藤。

洞口雖不小,垂下的蔓藤數量卻不是那麼多,夜語昊撥完洞口附近的,將身子探出,開始撥崖壁附近的。半身憑空,他也不敢太過用力,抓住了蔓藤隻敢小力地拉拉扯扯,好不容易才整株撥下,按在洞口的手已經麻了大半。

皺眉打量著山洞離穀底的隱約距離,再看看洞內已經撥下的蔓藤,加減算算,還遠得很,不由頭痛。此時左手的布條也有些鬆脫,夜語昊下意識地用齒和右手去綁緊,卻覺嘴唇一痛,原來布條拉扯了太多的蔓藤,雜刺脫附於其上。他因心有旁騫未曾細察,刺破了唇瓣。

嘴唇皮薄又敏[gǎn],雖是小傷痛楚卻深,夜語昊舉手以裸露的左腕拭了拭唇,白晰的手腕橫出一道紅痕,嘴裏也嚐到了腥鹹的鐵鏽之氣。微帶厭惡地皺了下眉,確定傷口的血不曾染毒,便用舌抵著傷口不去管它了。

“受傷了?”軒轅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突然開口問話,手也按住他的下巴打量傷處。

“小傷而已。”夜語昊淡淡回他一句,眼光看著伊祁,不出所料,正沮喪地蹲在地上,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他叫你哥哥?”

軒轅聞言笑眯了眼,十分得逞百分得誌千分得意,瞧他這般神情夜語昊就開始後悔自己問的話。“朕從來沒想到,居然會這麼想聽一個人叫自己兄長,而且,聽到他真的叫出聲時,朕好象很感動。看他氣紅了小臉,瞪圓的眼睛中因為激動水光閃閃,就這麼衝口而出兄長……”軒轅沉吟了片刻,微微一笑,不再說下去,隻看著夜語昊,突然道:“怎麼血還流個不停,該不會有問題吧?”

夜語昊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卻是來不及,軒轅攬住他的腰就這麼按著他的下巴吻了下來,舌尖舔著破了皮的唇瓣,又痛又癢,昊卻是僵著身子瞪著不遠處的伊祁,生怕他抬起頭來。

幸好軒轅也不願給新認的弟弟留下個壞印象,淺嚐即止,未曾深入。

呼吸微促地分開,軒轅臉色微紅,雙手搭在夜語昊的肩上,埋頭嗤笑,過了會兒,附在昊耳邊小聲道:“朕真的後悔呢,苦忍了三年還得再忍下去,佳肴就在眼前卻動不得,何其殘忍。”

……色狼!!夜語昊心中一時隻能想到這兩字,形象化了的話就是眼前這個家夥了!都是男人還有什麼好忍不忍的,滿腦子的黃色廢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