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小清睜開眼時,隻覺得周圍稍許天旋地轉,而天上刺眼異常,隻得一隻手掙紮著去遮蔽陽光,另隻手扶起身子!隱約間環視四周!
‘你醒啦?’一個輕快的聲音問道!
循聲望去,一張頗有幾分熟悉的少女俊美麵容引入眼簾!眼見那赤紅的雙眼不住的對著自己眨巴!陳小清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那是一張任誰都無法抗拒的嬌美麵容!絲絲的俊氣從那雙赤紅的眸子流向修長的如玉麵頰,再經由羊脂玉膚帶向嬌嫩的朱唇貝齒 ,雖然兩人些許差距,但那從口中吐出的芳香還是不禁讓陳小清羞紅了臉!不住的點頭示意!
‘嘿!老頭!那個人醒了!’說著話,一個野性十足的少年從前麵的草垛旁站起了身子!直直的看向後麵!滿臉的任性,數不盡的淘氣!但他的身上,參差不齊的纏著幾塊獸皮的衣著!讓人頗為留意!
直到此時,陳小清才靜靜的將周遭的景色完全適應過來!
而此刻的她正和另外一男一女兩名少年坐在一輛拉滿金色秸稈的牛車上!牛車慢悠悠的顛簸在滿是生機的林間小道上!道路蜿蜒,不知通向哪裏!
牛車的前麵能清楚的看到活力十足的少年,還有半拉個若隱若現的白發老人!雖然隻是時不時的能蔑上一眼,但那陳小清從內心告訴自己!,那位老爺爺絕對比自己奶奶要大的多得多!而他們的前麵!一頭黑色的盤角耕牛正在那賣力的低頭趕路!任勞任怨!
突然,陳小清想到了什麼‘奶奶呢?小婉呢?我們不是在流雲城的熱鬧過道上等著看祭天儀式嗎!怎麼我現在’
想到此處,不由自主的抬起兩隻袖子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一切安然無恙!
看著不住發呆的新朋友,那紅衣少女嘻嘻一笑‘怎麼啦?我看你好像有很多疑問!’
陳小清看著眼前少女的一身衣服,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這身衣服,這個語氣,總感覺見過!但究竟在哪裏!她實在有點想不起來!
‘你。。。。。!?’陳小清試探性的疑問道
‘我怎麼了?我們不是昨天才在那個什麼城見過嘛?你忘了?我們可是已經有一親之緣的!’說到此處,饒有興致的瞥了她一眼便自顧自的笑起來!
看到對方這個反應,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麵開始出現在腦海裏!斷斷續續,點點滴滴!雖然不能完整的重現當時的種種,但大概的過往還是讓她不好意思的賠笑起來!兩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就這樣傻傻的坐在車上拉著手笑了起來!
緣分兩個字真是無比玄妙,讓兩個天真的孩子在那裏談了又談,問了又問!而前麵的兩人也有一句沒一句的補充著!
‘小清姑娘啊!那卓氏兄妹可是將你帶來時候說了!你奶奶好不容易才同意你的要求,所以你可得好好跟著師傅學,別辜負她老人家的一番心意!’前方的李大叔扯著蒼老的嗓子不住的念道著!
‘知道啦!真不敢相信,奶奶居然會這麼大方的讓我一個人跑出來跟別人拜師學藝!雖然我也有過這種離家出走的想法,但...’說到這裏,陳小清的腦海中出現了那個沒日沒夜跟自己同吃同住,無微不至的噓寒問暖的影子,親人的音容相貌曆曆在目,她還依稀記得自己哭的撕心裂肺的拽著奶奶的衣服求她讓自己跟大家一起去上山學藝!而自己的好姐妹路小婉也不住的幫自己哀求奶奶!
她忘不了,奶奶最後那慈祥的握著自己手時滿眼淚花的樣子,一字一句都讓她心痛無比
‘女孩子,一定要努力,隻要爭氣,不會比男孩子差在哪裏!將來,要當真是吃不了苦!’語氣一轉。
‘記得回來!’四個字,別樣的柔情。
而之後的片段,就什麼也不清楚了,那短短的四個字,真是讓人肝腸寸斷!點點愧疚隻能盡做無聲!
據送自己來的人說,自己後來!哭的昏了過去!
但,陳小清看了看自己身邊不住顛簸的景色,那剛剛踏過的路漸漸遠去,此時此地,唯一跟自己熟悉的,好像隻有這剛認識的朋友,還有那剛剛拋在身後尚有餘溫的故鄉了!
此時此刻,思緒無名,說不出的無力!空乏!
‘孩子們!你們看,快到了!’隨著一聲吆喝!
六隻眼睛直直的望向遠處的新鮮事物!
在那路的盡頭,是一片巴掌大的金黃地段,不知是什麼地方,而稍微抬起點頭,透過若隱若現的枝葉縫隙,卻能看到一座修長的山峰拔地而起!,那陡峭的白色山石宛若麟甲,在陽光下陣陣生威!整個山體高聳入雲,仿佛一條衝天而起的巨龍!帶起陣陣祥雲環繞山邊!說不盡的壯麗,看不完的巍峨!
三人不禁看的出了神,李大叔見三人不說話,不由得會心一笑!‘別慌,別慌!尙遠著哩!待到前方險地距那岐黃山尚有數十公裏!’說完,呦嗬一聲!那低頭之牛發出兩聲輕喚!似乎腳下的步子也大了起來!
‘岐黃山上的天元殿,真的通天嘛?!’李小冉新奇的問向前方!
那李大叔也是知無不言,便開始一點一滴的講解起來‘咱們這個太玄洲啊!有許多山峰許多密林,但最出名的可能就是這個岐黃山,因為此山最高,約八百一十四丈二,其山出一脈,上綻三峰!均是險地!距地百十丈有一山門,青石磊築,啟地該三十六尺,上刻鳥獸花紋,好看異常!過此門有七十二白玉石階盤山而上!每塊石階長兩尺六寬一尺二,兩塊石階之間又有九段黑色石階!
如此這般,纏繞直上,而此台階盡處,有一石橋,枯萎老舊,山騰結繩,青石做板擺動於雲間深處,相傳隻有仙門子弟才能通過,而在那山之上,相傳有天元一脈!他們取天地人三元之意設下天元,地元,人元三處寶地!據說居住在此處的人,經常有能看到山上霞光陣陣,銳氣當當!偶爾還有一兩個劍仙在雲海遨遊蕩漾!好是神奇自在!!’
三人聽得入了迷!,盯著前方的山脈仿佛丟了魂!
忽然,坐在旁邊的雷海嚷道‘李老頭,你竟騙我們,欺負我們小不懂事!說的這麼玄乎,搞得跟你上去住過一樣!怕不是從哪裏聽來唬人的吧!而且我來之前,我們村長說了天元殿其實就是幾間山上的破瓦房!那上麵除了野物老樹什麼都沒有!’
陳小清和李小冉聽到此處不禁好奇的望向對方,頗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那...你來這裏幹嘛?’
看到二人怪異的眼神,那名叫雷海的少年尷尬的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吧!我就是在村裏打遍無敵手了!想挑戰自己,然後村長就提議讓我出來在山上呆幾年,呆得住他就把村長寶座讓我玩兩年!’說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聽到這番話,兩名少女不由得麵麵相覷‘村長寶座?你爸都不管你?’
‘其實吧....村長他老人家雖然脾氣暴躁,但跟我的關係還是不錯的!’講至此處,雷海越發不好意思!
‘不會吧!你才多大啊!在村裏地位那麼高!?’陳小清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高的很!因為,我爸就是村長!’講到這裏,雷海更加不好意思的抓著腦袋。
此言一出,其餘三人都意外非常!!
那身旁的李大叔不由得大笑道‘雷公子啊!失敬!失禮!’說著便抱拳假禮!一派閑雲野鶴的自在心態!
三人說話間!漸覺眼前愈發刺眼明亮!都齊齊的注視著前方那越來越稀疏的兩側植被!
終於,那牛車停在了最後一棵有些蕭條的大樹下!腳下或多或少的被影子遮擋一些!
而三人跳下車來!放眼向前望去,一片黃沙盡收眼底!綿延數十裏,偶爾幾棵植被,也在貧瘠的沙丘間垂死掙紮!每一陣熱浪襲來,都讓人不禁感到氣喘籲籲,胸口發悶,無數的沙粒像索命惡鬼一樣埋首結臂在目之所及的每一寸空間時間!在那黃沙的不遠處,是自己夢中執著的地方!直至此刻!陳小清依舊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此選擇!但那已經全然恢複的記憶不會騙人!既然自己苦苦的哀求了奶奶!那自己就必須盡力一試!畢竟,她和多數孩子一樣也曾在無數個夜晚的孤燈下在心裏默默向親人作出承諾,承諾自己會長大,會分擔起這個家!
想到此處,她不禁正了正精神,猛地吸了一口難以下咽的熱氣,轉向周圍道‘怎麼樣!你們還去嗎!?’
那雷海想也沒想,抬步就毅然向裏麵走去!而李小冉看了眼身後的李大叔問了一聲‘有沒有捷徑呢?’李大叔笑笑‘當然有!’
說完轉身在身旁袋子裏摸索一番,然後便拋過來三個藍盒子!
做完這些就指揮著牛車緩緩掉頭離去了!而空中 隻留下一句‘一人一粒,不要貪!’
那雷海也趕忙回來圍了過去,李小冉將盒子一人一個散了出去!她拿起自己的那個,搖了搖,聽到有晃動!便小心翼翼的打開來,看了一眼!那裏麵是一粒黃色的珠子!
‘哇!好吃!’這時身旁的雷海已經將他的那個吞了下去!不住的喊道‘我感覺整個人都涼快了!真神奇!’
陳小清打開自己的盒子,隻見也有一粒黃色的珠子,靜靜躺在那裏,她將它取了出來,一股涼意傳遍指間,慢慢放至鼻尖聞了一下,清香四溢,頓時神清氣爽!但她仍有些不放心的望向李小冉!
那李小冉見她看向自己,隻是一笑‘傻妹妹,別想了!這個就是避暑氣的,吃吧,你看那旁邊的傻子多開心!’說著望了一眼身旁已經跳上沙丘的雷海!
‘那小冉姐姐你不吃嘛?’‘我是不用的!我跟你們體質不同,這點熱度對我來說無關痛癢!’說罷將自己的那粒珠子從新收進盒裏塞到陳小清手中!便自顧自的走向沙丘!
似乎從第二次見麵開始,李小冉就對這個跟自己兩次相見的人起了好感!,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的見麵,他感到又有種不屬於人性的好感纏繞在彼此之間!索性,他便將對自己無用的珠子給了對方!
看著一切,陳小清頗有些感動,這個結實不久的紅衣少女是那麼討人喜歡,不論是氣質還是感覺,總有一種冥冥之中的吸力似乎將他們化作一類!
想到這裏,他便吃下其中一枚,然後將另一個盒子塞進懷裏!
頓時神清氣爽,清涼透徹,仿佛周遭的金光世界也變的不那麼刺眼!
三人走在沙海間,來處漸行漸遠,而遠處的岐黃山,卻越來越清晰!
陳小清和李小冉的關係更緊密了,止不住的問東問西!而李小冉也對這個身旁的姑娘頗有好感!隻有雷海,一個人仿佛異類一樣插不上話,偶爾看到對方嬉戲打鬧全做無視!隻顧埋頭趕路!
連綿的沙丘,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個鬆散的腳印!不多時,蹤跡便盡數隨風!
‘小冉姐姐,你說你家在一片森林裏,那裏有野獸嗎?’陳小清好奇的問道
‘野獸是有不少!但都比較溫順,什麼獅子老虎得我家就養的有,除了吃得多,沒什麼太大特點!’李小冉不經意的說著
聽到此處,雷海叫道‘怎麼可能,老虎在我們那可是凶惡的很,我們村就有很多因為打獵被猛獸咬死的!’
‘我怎麼知道!也許是你們太弱了吧!’李小冉不經意的說道!此言一出,雷海頗有些在意,爭辯起來‘我們整個村的人都靠打獵為生,都多少年了!老虎獅子什麼模樣怎麼會不清楚’
眼見二人就要爭執起來,陳小清忽然發覺不太對勁,三個人少說也走了兩個時辰,可是天上的太陽依舊掛在遠處,後發的來處密林依舊隱約可見,而眼前岐黃山的景象更是絲毫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