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飛走了,可那陣陣香氣依舊停留在周遭的土地上,空氣中!沁人心脾!
‘它走了!可真好看!’陳小清望著某處,癡癡的說著。
‘嗯!..............我們還是快走吧!時間不等人!’貓師傅有些失望的邁著沉沉的腳步向前走去,頭也不回,似乎已經對周遭失去了興趣!
不一會,這一人一貓來至一側山邊!碩大的地段,隻有三間不大的黑色石屋,陳舊異常,屋頂雜草叢生!門前都是三層石階隨意的拚搭在那裏!前麵土地上歪歪扭扭的長著幾顆野草!隨著山風,肆意的擺動!
再往前看,一條整齊而又寬闊山路依山而建,直直的順著陡峭的山壁蜿蜒而下,不知下穿到那裏,也不知道上拐向何方!
那貓師傅自顧自的來到中間的石屋前倒下身子,然後愜意的擺著尾巴 ‘進去吧,換上衣服!’
那陳小清收到命令,頗有些猶豫的向前點了點頭,然後緊張的向那屋裏摸去!
那黑色的石屋沒有門,出口也隻有一人多寬!外麵天色雖是大亮,但進到裏麵,一抹黑色便遮天蔽日!不住的涼意襲上心頭,驚起毛孔大張,雞皮疙瘩久久不退!
陳小清借著微光,哆哆嗦嗦的向前摸索著!實在看不清周遭事物!
她閉上眼睛,稍後片刻又緩緩睜開,才勉強能看清周遭一切!
不大的地方,一張石床緊靠牆邊,床上依稀有幾塊雜色的布料仍在上麵,看起來格外厚實,一個壇子半人多高!放在床邊,上麵蓋著一塊剛剛好的木板!而在那木板之上,整整齊齊的疊著一套灰色的衣衫!纖塵不染!
陳小清伸手過去,拿起來聞了下,沒有一絲異味,然後轉頭看向屋外,發現視野極小,而在門口有個不高的石凳!
她有些猶豫,將衣服拿起又放在床上,然後去門口試探性的搬了搬那凳子,發現簡直是自討沒趣!那冰涼凳子仿佛生根了一般!紋絲不動!她隻得轉過身去重新撿起衣服,頗有些顧慮的回過頭來看向屋外!
‘趕快換吧!這幾年間,你們是唯一的山上新客!不會有人出現在此地的!
屋外的一句話打消了些陳小清的顧慮,她伸手摸了下石床和布料!那石床居然觸手升溫!真是稀奇!而那布料也是格外的輕便,明明看起來那麼厚重居然一隻手就提了起來!而最驚訝的是,陳小清此刻才發現,整個屋內,一塵不染!
不多時,一身質樸的陳小清走出屋外,那原本就不怎麼漂亮的臉蛋,此刻在服飾的襯托下更加平凡,就如同鳥身上的羽毛,一旦隨波逐流,就再也認不回來!
那貓師傅隻顧自己躺在那裏,全然不看她一眼!隻是聽到腳步漸起!才頭也不回的念道‘山下不遠處,有一果樹,離地三尺,上有百香果無數,你去摘些回來!我自有用’說罷,自顧自的悠然梳理著毛發!
那陳小清聽到此話,看了眼前麵的山路!心中頗有些不自然,也不知是害怕還是什麼!隻是思緒再三,終究鼓起勇氣給師傅彎腰施禮道‘那徒兒去了!’
那貓師傅自顧自的享受,全然不看他一眼,也不答她的話!
陳小清自覺無趣,也沒多想,就抬腿向山下快步走去!
蜿蜒的山道,卻亮趟非凡,直著走一段,又繞著走一段,那台階穿山繞嶺,頗是無趣!陳小清也一路小心翼翼的走著!時刻注視兩旁,生怕錯過那個所謂的百香果樹!
行走在山道上,因為是下山,所以十分輕鬆,兩側的花花綠綠,怪石奇鳥不禁讓她的心舒緩下來!
一時間,思緒便開始胡亂湧動,早些時候,她在那雲海旁,滿眼都是奶奶和小婉的影子!那雲海中布滿了過往的點點滴滴!而回過神來,自己已經一身素衣的成為異鄉學子,但她依舊並不十分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會要哀求奶奶讓自己來這裏!雖然每個孩子在少年時期都向往一些新鮮的事物!但,對於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尤其是孤身一人,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想到此處腳下不由得疑惑起來!
一個念頭鋪天蓋地的席卷上來!
她,想回家!
那念頭一起,就如同脫韁的野馬,整個人都變得恐懼而又孤單!周遭是那麼陌生!自己是如此可憐!
陳小清不住的轉過身子,望著身旁的一切,那蜿蜒之上,又盤繞而下的台階不論哪邊,都不是通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迷茫,就如同天上的雲,漸漸鋪散開來,原本晴朗的天空變得陰雲密布!
涼風一陣一陣的催促著她搖擺不定的心!
她,想回家!
想奶奶!想小婉!想那熟悉的村莊,想那總是讓人瞧不起的簡陋家園!
往日種種,真如決堤之水,一發不可收拾!
而那過勝的孤獨感,不知何時,已在陳小清的眼圈不住猶豫徘徊,不斷泛著晶光!
可是,她又忘不了,那一天,自己苦苦哀求奶奶的樣子,那切身之感是如此執著,何等的難以忘記!親人的淚光,那麼清晰,如此透徹!
冷風中,陳小清呆呆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心中百感交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上的雲層更深了!烏雲悄然而至,一絲沒有聲響的閃電冷不丁嚇跑了岐黃山的美色!
陳小清也不知想了多少。忽然抬起頭來,卷起袖子擦了擦臉,她的臉上寫著一絲向往!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讓她憤憤然的朝著山下再度快步趕去!
風,停了!
雨點斷斷續續的連接著天地之間的空隙.空氣中滿是泥土的芳香!
陳小清小心翼翼的邁著腳步,身下的台階夾雜著雨水,著實讓人腳下打滑!頭上的雨水絲毫沒有同情之色,逐漸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打濕了一大片!那樸實的臉上也是說不出的蒼白狼狽之相!
突然,陳小清快步轉向前邊的山道旁,小心翼翼的踮起腳尖,用力的伸出手臂,伴隨著一聲脆響,一個巨大的葉子被他生生折斷,那葉子生長得植被倒也是大的出奇,而他的葉子似乎很適合拿來遮蔽風雨!
但那雨傘實在超出了她的想象,兩隻手用盡力氣才讓它靠在身上撐了起來!
眼見雨勢絲毫不減,山外的空曠之地也是霧蒙蒙一片,陳小清不由的歎了口氣,隻好繼續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