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閑談幾句,原來這名白衣少年姓卓名思凡,隻是在此地隨便走走看看的,聽到姓卓,陳小清立刻想起昔日跟自己有淵源的卓氏兄妹,自那日後,也不知如今怎樣了。
既是走走看看,終要有個方向,那少年問起陳小清的去處,陳小清也隻是怯怯的說起,多日未曾回家,常年在外,今日才有機會回家來,更是指向不遠處的盡頭,說起自己住的小喬村就在那個方向。
‘既然你家就在那個方向,我也剛好無事,不如順道去走走看看,結伴而行,你也好有個照應!’說出此話,便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陳小清看對方這般心性,自思往前不久便是村莊也沒什麼好怕的,況且自己在山上頗多時日,早已不是昔日那個軟弱的樣子,百般周全下,邁步便跟了上去。
這一男一女兩個少年,就在宿命之下相遇了。
小虎在前麵吱吱的左右跳動,穿梭在林間空地,追蜂捕蝶十分愜意,身後兩人看在眼裏,也是臉上升起無限溫馨。
‘有這個麼小家夥陪著你,肯定很快樂吧!’卓思凡看著不斷跳動的頑童,滿眼的羨慕。
‘不會的,自從跟他在一起,晚上睡覺有時候她都能把我鬧醒,吃東西的時候還得先給他,要不然...’說到此處,一個石頭直直的砸在陳小清臉上,頓時陳小清就來了氣!
而在不遠處的前邊,小虎這個淘氣鬼正在那裏吱吱的笑著,仿佛在報複剛才陳小清說他壞話一般,接著又是一個石子丟來,陳小清閃身躲開,臉上怒氣更盛,抬腿就攆了上去。
那小家夥幹完壞事,也是撒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笑,唯恐對方追不上自己。
被落在後麵的卓思凡,看著打鬧的兩人,頓時臉上掛起朵朵笑意,心中升起無限感慨。
就這樣,三人一路前行,很快便來到了村口。
陳小清終是抓住了小虎這個淘氣鬼,狠狠的在他屁股上留下五個個鮮紅的指頭印,小家夥此刻也就再不敢淘氣了 。
眼看熟悉的村子就在眼前,陳小清萬分感慨,破舊的房子依然林立,偶爾泛著惡臭的水溝依舊有水流動,甚至連那在大樹下鏽跡斑斑的鐵板也絲毫沒有挪動過,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陳小清出神的開始邁著步伐,不斷參照著過往的記憶,一切,仿佛都活了起來,在那左手邊的磨盤上,奶奶曾經把自己和小婉抱下去過,右手邊的破屋裏,自己和小婉一起生過一堆柴火,而在路盡頭的拐角處,那裏....那裏住最思念自己的人,
想到這裏,陳小清眼睛濕潤,也顧不得什麼,隻是拚命的追了過去。
熟悉的拐角,記憶中的顏色,那留著一道道因為年深日久而裂開縫隙的木門靜靜關著。
懷裏的小虎看著新奇的一切,掙紮著跳了下來,快步上去推著那破舊的門,木門吱吱作響,卻沒有打開,小虎用盡全力,也是不行,身後之人見狀,快步走上去,顫巍巍的探出裹得嚴嚴實實的右手,按在粗糙卻溫暖的木門上.手上一用力,那木門應聲而倒,仿佛終於完成了她的最後使命。
陽光撒進屋裏,被激起的塵土四散飛揚,那地上破碎的瓦罐和雜亂的廢棄物早已蒙上灰塵,顯然已經許久沒人在這裏生活過了,一旁的幾個老鼠正在嘰嘰的宣示著主權,好似這裏是它們的一般,陳小清對著那些怪叫的家夥就是一腳,因為她很驚恐,為什麼自己的家裏會有這些東西!而這,根本不是她記憶中的地方。
天真的小虎追趕著幾個落荒而逃的老鼠自顧自的跑了出去,迎麵遇上剛到門口的卓思凡,看著屋內的一切,蕭條的背影十分孤單,少年的心升起無限同情之色。
陳小清撿起地上一個白色的瓷碗,擦了擦那上麵的灰塵,依稀間,還記得奶奶經總是這個給自己盛根本吃不完的飯,不論說多少次,對方總是如此。
可現在,這個熟悉的東西也不知究竟在那裏躺了多久,而自己真正要尋找的家,又究竟在哪裏!
‘看來,你家人搬走了!’卓思凡看著眼前絕望的背影,不住安慰起來。
‘我來的時候看了,這個村子已經沒有多少人了,許多家裏都關著門,想來,都搬到別的地方去了!也許你的家人也搬走了’
陳小清聽到這些話,突然覺得很害怕,她不知道家人去哪了,自己又該如何找她們!一時間,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聲怪叫
‘嘿!大胖小子,看來這下可以交差了!’接著便是小虎的哭鬧之聲,小清本就在悲憤的情緒當中,聽到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頓時想起來的時候,見到的那夥山賊,猛然間,轉過身子衝了出去。
出門沒多遠,就見一個賊眉鼠眼的家夥,一手提著棍棒,一手拐著小虎,小家夥不住哭鬧,而那人也是罵罵咧咧的不住說著什麼,自顧自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