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易冷
烈日之下,點蒼宿瞻台上。
六個黑衣黑甲的高大劍士正將四人圍困其中,六把黑劍戾氣衝天,結出一個紫氣騰騰的凶陣,將四個正在全力招架的人困在其中!
而一旁的黑蓮上,玄陰劍聖正在閉目調息,絲毫不慌,黑白分明的長袍格外顯眼,但更顯眼的,是他那右側空空如也的袖子。
另一邊,瑞氣蒸蒸的祥雲上,點蒼宿主也在閉目靜息,神態安詳,本就仙風道骨的一番姿態,此刻更加慈祥端莊。
在那祥雲之下,端坐著五個道人將一個女道困於其中,不是別人,正是那醉倒人宋昌教下的西方六宿!
此刻的六個人正被那眼前的較量看的心中焦躁不安,額頭更是大汗連連。可誰也不敢出聲,隻能默默看著,在心中祈禱。
青色的瞻台空地上,六劍奴的凶光大陣正如火如荼,而被困其中之人,除了唐明宋昌朱振外還有麵色難看的一個黃衣僧人,那眉心的朱砂印記此刻格外顯眼,雖然臉上狼狽不堪,但清秀之氣不減,細看之下,不是別人,正是方明和尚。
四人被困於此,隻能合力盡快破陣。
這凶光大陣,說來也是一絕,因為那施陣之人其實非是他人,正是玄陰劍聖自己!
那六名劍奴本是昔日玄陰劍聖劍道大成時排出體外的六道劍意,溶於玄陰澗之內一處喚做血山的地方,那血山,山如其名,血腥衝天,到處都是人蟲鳥獸的屍骸枯骨,邪祟之物,多生其中.
想那日六道劍氣被一股嗔念逼的破體而出,剛好來至這血山之中,劍意通邪,魔心自引,百害相生,劍奴自成。
於是,那一向陰邪至極的血山,又緩緩走出了六名黑甲劍奴,而他們手中所執木劍,實則是六道至強至邪的劍意.
而玄陰因為少了這六道劍意,所以心性為邪而不為魔!所謂邪,非正非負,隨心隨性!
也正是於此,他的內心如同衣著一樣,一半一半!
陣中四人已經抵抗許久,唐明宋昌朱振三人因為先前跟卓思凡交手,或有損傷,但都無大礙,雖說唐明胸口斷了數骨,但此刻麵對強敵,也是全然不懼,單臂示威,不遑多讓,而那醉道人宋昌,此刻將太極劍插於身前,兩手結印神態穩重,全無醉意。
隻是朱振方明二人,似乎有所不妥,朱振先前鐧法被卓思凡破了,幾次傷其元氣,而如今又要施法破陣,時間久了,那在他懷中不住施威放光的寶鐧時不時有些許抖動.好像有些力不從心.
而那方明,雖然額頭也是激起汗水,但也是咬牙硬挺,想他來的路上,便被其中三劍奴擋在那裏,好一番惡鬥,才來至此處,不曾想,居然又遇上對方,也是不由得氣氛難消.
四人生出的四道金光彙於一處,極力欲出,而那六道劍意相織而成凶光大陣卻非泛泛.
六人同心,同氣,同脈,同鋒,同魂,自然厲害非凡,六麵紫氣織成羅網,豈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隻是那陣中四人也非泛泛之輩,今日若是讓那點蒼東南西北四星主同困其間,也許早已破陣,隻是那方明本為神威一脈,與其他三人氣息有別,不能相輔相成,再加上都被消耗不少,少了幾分銳氣,自然解的慢了!
但終究,在一番執著下,方明摸到了這點蒼一脈的氣息紋理,四人力從一處,刹那間便要突破這凶光大陣!
可誰能想到,就在紫氣微弱,金光乍現之時,六把大劍猛然轉起,六道鋒芒由地向天,一時間那陣陣紫氣之中,開始變得躁動不安,無數道淩厲劍氣奔走其中.所遇之物,盡數誅殺!
而這,才是凶光大陣的真正麵目,先前之時,不過是困敵之法,而既然是六道劍意,自然鋒利非常,這一轉之下,殺氣漫天,凶光如電,當真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眼看就要成功的四人見到這一變故,不由得都停下手來,驚訝的看著周遭的變化。
本就勞累許久的朱振看到這一變化,頓時有些憤憤不平起來
‘哎!若不是今日被那小邪魔消耗太多,我豈會被困於此!’
說著話伸手就將手中寶鐧打向其中一人,以發泄憤怒。
可那寶鐧雖然厲害,卻未近對方身前半步,就被一道白光唰的一下打了回去,隨著一聲清響,神鐧晃晃悠悠的回到朱振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