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靜靜的山洞中過了兩日,陳小清一口水也沒有喝,一個果子也沒有吃,隻是閉著眼,靜靜的躺在那裏.
有時,小冉會帶著小虎來上幾次,但不管發出何種響動,對方都隻是睡著了一般,也不想,也不看,更不說.
偶爾孤獨的緊了,那雙眼便會靜靜的流下淚來.也不知流了多少時候,自然而然,也就幹了.
有時候,那雙沉重的眼簾會猛然張開,一雙杏眼自顧自的驚慌注視四周.可,看得久了,便會抖著身子蜷縮一團.直到再度昏昏睡去.
這一天,寂靜的山洞中依舊空空如也,那已經躺了許久之人如同這洞內的裝飾一般丟於舊處.
忽然,一陣輕快的腳步響起,步履盈盈,轉瞬就來到了陳小清跟前,看著依舊熟睡的陳小清,隻是輕輕一歎,念一聲
‘得罪了!’
陳小清此時雖心如池水,卻是閉目封神,任憑周遭之事隨意發生.全當不知.
隻見許久不見的那接引童兒今日已經來至窗前,一雙濃眉下憐惜之色染滿心頭.但白色上袖一擺.
隻見一股輕風盈盈而生,吹得童兒身上白袍不住作響,那陳小清也是身上衣衫肆意擺動.
床上鋪蓋自顧自的被吹得淩亂不堪.
不多時,那輕風如手緩緩將陳小清托了起來,陳小清也懶得去看,懶得去問,隻是任憑身子涼風陣陣,耳旁呼呼作響,時不時隔著眼皮一股刺眼的光芒照的難受.卻終是不願醒來.
就這樣,也不知飄了多久,隻是渾身冰涼異常.四肢鬆軟無力.
不多時,就聽到陣陣蟲鳴,點點鳥叫.清脆悅耳,乖巧非常.似是來到了什麼林地之中,連周遭的風,似乎都染上了縷縷清香.
陣陣的清涼傳入身下,堅硬的觸感不住透過身下肌膚傳上腦海.山風的味道,是如此清澈,還有絲絲暖意,想來,是到了什麼空曠地方.
可那又如何,對於此刻的陳小清而言,隻有閉上眼,藏入夢,才是最好的選擇.睜開眼去,這可憎的世界是那般無情.自己所珍視的東西,都不在了,隻留下一人孤零零的守在這大山上.天高雲闊,難生暖意,雲淡風輕,不解愁味。
既然如此,還是讓自己就這樣靜靜的睡吧,睡到自己也察覺不到的時候.
岐黃山高,有心難記,過雲之處,共綻三支,撇去主峰直達霄漢,兩側實則還有兩道分支,隻不過此山常年雲纏霧繞,遠觀之下,無人能見,再加上山下黃沙寸寸,更是望而卻步.
兩道分支一東一西,各自突起,離地百尺開外,高低大小各不相同,雖都是林色繁茂,卻也有別,那偏向東邊的一支上,頂峰之處,綠色避退,不過數十米的平坦地方,倒著許多頑石,還有整整齊齊的列著幾塊巨大的黑色石碑,碑高九尺零三分,厚七寸,寬三尺六.通體漆黑,引人異常,不知何料所製.
山間多有怪鳥奇蟲,伏於枝頭葉下,放肆嬉鬧,可卻也奇怪,沒有一蟲一鳥敢進入這碑林周遭半步,似乎都十分害怕這些漆黑異常的不幸之物。
青山白雲,天上人間,可獨獨留下這一處,不受天地垂憐。
也許,這也是天意,斷腸之人,疾苦之地,當真也是絕配。
陳小清就靜靜躺在一塊其中一塊一人高的白色頑石上,閉著眼,聽著風,天上賜下什麼,她就接受什麼,不論是陽光還是陰雲,溫暖還是寒冷,她都一言不發的靜靜承受著。
就連那身下估計多年的巨大石塊,也不知何時被她暖的生了溫。
突然,西北方的地方,猛的躥起一道衝天火柱,青白交.合之間這一道紅色是那麼耀眼,強橫。
卻又轉瞬即逝。
接著,天地間一聲長嘯,就見一道黑色巨影夾著滔天風勁振翅盤旋,那岐黃山的護教神鳥雙目如電,金翅遮天,利爪似彎月,一動乾坤癲,真是神威抖擻,氣宇不凡。
可它似是對剛才火勁十分不滿,不住圍著山盤繞而嘯,雙眼死死盯著那歸於平靜的西北方。
陣陣強風吹得山間沙石肆虐,草木夭折,百獸競相哀鳴,邪祟抱首求生。
同時,不少的沙石枯葉夾雜著小動物被吹向躺在那裏的陳小清。
一兩點砂石拍在臉上,全無反應.可那不知何處被吹來的一隻巴掌大雀鳥被吹得撲在陳小清那憂愁的俏臉上,也不知是被驚的還是怎麼,兩隻灰色短翅不住拍打,一張黃色小嘴死命唧叫,卻終是飛不起來,而那用力抖動的翅膀卻在陳小清的臉上啪啪亂響.不時還有幾根絨毛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