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間已過了數十招,子夏突然一合掌將那長劍分為兩柄,左右齊攻,原來他手上的那柄劍竟是由兩把劍合在一起的鴛鴦劍。顯然,他的這招並不在桓玨排練此陣的預料之中,那白衣首刺雖然仍舊頻頻地格、洗、劈、砍、撩、提、抽、帶、崩、點,卻慢慢地有些吃力。
見狀,桓玨一個飛身加入陣中,方逸攔也攔不住,有些氣急敗壞地幹瞪眼。
那陣型以桓玨為中心組成一個扇形圓弧風卷殘雲般襲向子夏飄雪……
而此刻,西隴戰船上的一些將士突然開始麵容抽搐,不少人手腳癱軟陸續倒下,卻並無致命症狀。延津城頭亦有香澤將士暈倒……
所有人都因這一係列突如其來的變故沒有注意到漸漸陰沉的天色早已濃雲密布,而清晨還溫婉如飄帶的樊川江此刻已然開始隱隱波動,似有巨獸潛伏其中隨時都有可能翻江倒海……
而我,正焦急地全神關注於那場眼花繚亂的拚鬥中,桓玨和子夏的對話更是讓我雲霧繚繞不明所以,亦沒有注意到方逸正麵目猙獰地向我步步逼近。待我忽覺耳側有冰涼銳利破空而來時,方逸的手刀已然離我隻有寸餘,我大驚,向後一退避開。
“妖女!一切皆因你而起!今日我便除了你替天行道!”方逸再次舉掌向我劈來,我連連後退避讓。
“陛下!!!”趙之航驚呼出聲,“快!護駕!”
一個身影躍下城頭涉江而來,來不及出手擋開方逸的攻勢,便直接將溫熱的銀白色身軀擋在了我的麵前,在我還未來得及看清的瞬間接下了方逸使盡全身氣力所出的致命一掌,身形一跌,落下船頭,直直向翻滾的江水中墜去。
雨水夾著雷霆萬鈞之勢劈打而來,耳邊風聲呼嘯而過,巨浪翻卷近在咫尺。待我反應過來時,我已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心,躍出船頭,與他一同墜入了樊川江暗流變幻的滔滔江水中……
康順廿一年六月初三,香澤、西隴延津城外樊川一戰傳為奇談。時,已逝三年之薄荷雲氏重現世間,舉世皆驚,以為不詳之兆。兩軍尚未開戰,便有將士無數折倒,後查證屬實乃中奇門之毒“化骨散”,疑為隱秘多年之五毒教重現江湖所為。香澤皇與薄荷雲氏同墜江中,恰逢樊川江十年一怒“龍翻身”,江底激流無數、變幻莫測,恐凶多吉少。香澤皇生死未卜,香澤國一時群龍無首,趙之航與雲水昕齊力助安親王肇蘭茂為攝政之王代理朝政,玉靜王一派蠢蠢欲動,一時間朝野暗流動蕩;雪域妖王重傷而歸;西隴皇歸朝後重病纏榻,國師方逸被罷官免職投入獄中。雪域、西隴兩國一夜交惡,三國皆受重挫。史稱:“樊川詭變”。
第三卷:水入茶香茶入水 一水淼淼雙山疊
ORIENT
水,到處都是水,天地之間一切都已消失,隻剩下驚濤駭浪,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無孔不入地侵襲著我的身體。漩渦中我被動地隨波逐流,無助地掙紮著,長長的水荇舒展著柔軟的枝條,水妖一般攀上我的手腳,牢牢地將我困於其中,一片白茫茫的水光中找不到任何支撐之物起起伏伏。
支撐之物?我張合著空空蕩蕩的左手,心中一片茫然若失,仿佛被生生剜去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那是什麼?我一陣焦躁,依稀覺得那連通心髒的左手中本應握著一個支點,此刻卻空空如也,去哪裏了?到底去哪裏了?我拚命地想看清,卻除了一片漆黑仍是漆黑,黑暗魔魘一般步步緊逼,一口一口欲將我吞噬。我慌亂地奔跑,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隻是著急地想要尋找什麼。但是,我要找什麼呢?迷亂將我團團圍住,我拚命地搖著頭,找什麼?到底要找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