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養,多了,照顧不來,還特地放到了我那裏,讓族裏的侍女看顧。”
山泉叮咚,一條溪流橫貫其中,不時有鳥兒落腳,啄了水後嘰嘰了幾聲,便歡快地飛走了。
豔闕斕此時的神色冷靜得可怕,亡羈被拖得狼狽不堪,長發扯得頭皮疼痛難耐,隨著竹妖男子的回憶,他眸中的光彩越來越黯淡。
“還有這裏……”
“閉嘴!不要說了!豔闕斕你給我閉嘴!!閉嘴!!”亡羈驀然大吼,雍容華貴的麵容蒼白如鬼。
他拚命地推掇著對方,仿佛隻要遠離豔闕斕,就可以不去聽那些刻了骨銘了心的回憶。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那些回憶,已經在夜夜成為了糾纏餘生的噩夢,不要再重複了……
不要再重複了……
豔闕斕猛一用力,狠狠將他揪到麵前,看著那張被痛苦猙獰了的臉龐,蒼綠色的眸子裏滿載的都是報複之後的筷感,“雍沉血,僅僅隻是看著,都覺得那麼怕了嗎?那祭兒該有多疼?你想過沒有?!”
亡羈顫動著雙♪唇,卻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個雅致俊美的竹妖麵容中漸漸染上了濃濃的哀戚,腐了骨蝕了心的悲絕夾雜著綿綿的恨意,讓人看了就禁不住哽噎:“魂飛魄散啊……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他對你這麼好,雍沉血,你怎麼可以對祭兒這麼殘忍……”
當年,他在族中突然被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穿透全身,趕來的時候,隻看到萬頃竹林蕩然無存,那個會溫柔地笑著喚他哥哥的男子的生命斷送在這裏,連一絲意識都沒有殘留……
魂飛魄散啊,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疼痛?
有什麼東西漸漸碎裂,那張總是漫不經心的傾城容顏龜裂而開,那些記憶鋪天蓋地湧來,將他整個人覆沒。
近乎於窒息的痛楚啊,卻也平息不了從靈魂深處升起來的絕望……
雙祭。
雙祭!
雙祭!!
心裏嘶吼著,嘴裏卻一個字音都發不出,沒有勇氣,直到今天他都沒有勇氣念出這個名字啊!
“豔闕斕,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不是妥協,不是示弱,隻是……
太疼了……
太可怕了……
生生挖出他所背負的鮮血淋漓的罪孽,比死還要更讓人絕望啊……
“放過你?放過你?!”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豔闕斕大笑出聲,癲狂的笑聲驚了紫竹林中的無數生靈,震落的竹葉紛飛如雨,“那誰來放過祭兒?!誰來放過他!?!?”
又有誰,能給他豔闕斕一個救贖?
雍泠音,你肯給麼?你肯麼?!
一身蒼綠的男子猛然卡住了他的脖子,手中綠光成刃,煞氣化作厲風,將兩人的衣衫鼓了起來,蒼綠雙眸裏血紅交織。
“祭兒死得那麼慘,你怎麼可以活得比他好!?你怎麼可以活得比他好!?”
聲音淒厲得近乎慘烈,歇斯底裏。
豔闕斕嘶吼著,手中綠刃一舉朝亡羈心口刺下!!
沸騰的嫣紅,霎時間綻放在無盡的新翠之中。
太過鮮豔的色澤,徒然染紅了他的眸。
……
……
M市,沁泉路,小別墅。
晨光薄薄,微微陰暗的天穹。
“嘟,嘟,嘟……”電話裏,急促的掛斷嘟聲催得人心慌。
一身黑衣麵容靈靜的男人拿著話筒,有些怔愣住了。
再回撥過去,已經無法接通了。
亡羈為什麼不接電話……?
為什麼他的手機無法接通了……?
司淺旭沒來由地覺得一陣難以形容的不安,低頭去看腳邊的白毛英國牧羊犬,撫摸著它的腦袋,不由自主有些不妙地呢喃著:“Defender,亡羈早上是不是出去?”
他是最早醒來的,發現花妖男子的房門沒關,就過去看了一下,發現亡羈已經不在了,整個小別墅裏都沒有他的影子,就連手機也被掛斷,之後再也接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