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充盈在四肢百骸,仿佛在叫囂著破體而出……
白色晶體逐漸變成豔紅,顏色越發濃重,漸漸地似乎讓人產生了一種粘稠而腥熱的感覺,就像是鮮血一樣。
原本懶洋洋看著這個新人第一次輸送鬥氣的男人見到這種情形,不自覺地睜大了眼。
流牙覺得自己的手掌在發熱,有一種力氣被抽空的強烈感覺,那個水晶不斷地吸取屬於他的鬥氣,仿佛永遠都不會饜足。
下腹之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掙紮著……
阿洛背靠著冰冷的牆壁,雙手背在身後,想讓自己舒服點。可是很快地,他卻感覺到皮膚的凹陷。牆壁上,有東西?
他稍稍站遠一點,回頭向後看去。
滿滿的壁畫。
旁邊的女侍者察覺到阿洛的視線,微笑著為他解說:“埃羅爾先生,您是一位魔法師吧?”
“是的。”阿洛把注意力投給她。
“我想,您大概不太了解有關戰士公會的一些情況。”女侍者繼續說道,始終保持著親切而有禮的態度,“不知道您是否對此有些興趣呢?”
阿洛笑了笑:“希望您能為我解惑。”
女侍者禮貌地笑:“戰士公會是現存最古老的三個公會之一,就連魔法師公會,起源都比戰士公會要更晚上一些。”
“這個略有耳聞。”阿洛點頭。
見到這位魔法師對戰士並沒有有強烈敵意與輕蔑且能夠保持謙和的態度談話,女侍者的笑容也真誠了一分:“在當年,戰士公會的建立並不容易,有很多人付出了鮮血,才能換來它的成立,所以,在戰士公會總部,以及這個由古老魔法陣保護、不加入任何一方勢力的拉法爾莫城中的最大的分會裏,每一個巷道裏都會刻上有關於那些功臣們的浮雕,讓所有戰士都知道,我們從來沒有任何人忘記他們所做出的貢獻。”
功德碑嗎……阿洛相信,在這些傳承了多年的圖形上,應該也凝聚著非比尋常的力量——是這麼多年來戰士們的信仰、驕傲、勇氣所集合而成。
“當年的人們把功臣們的主要事跡一筆一劃地雕刻在牆壁上,所以,總公會和這裏的這些牆麵,都是我們珍貴的財富。”女侍者顯然為自己的公會自豪著,同時也對先輩們有著最為虔誠的敬仰。
“真的很厲害。”阿洛再後退一步,首先觀賞原本被他靠在身後的浮雕——那是一組接近動態的圖像。
是一個男人,還有一頭猛獸。
周圍的背景是很多長相奇特的異族,將那個男人包圍在中間,異族們的形態很詭異,都分別亮出了利爪或者獠牙、以及一些現在已經很久沒見過的武器,做出的是攻擊的姿態,而從他們的神情和一些微妙的動作來看,又能瞧出他們對中間那個男人的駭怕與恐懼之情。
而那個男人長相十分野性,他好像也發生了什麼變化,有了一點異於常人的形態顯出,比如他咆哮時口唇外凸出的尖牙,還有忽然暴漲的指甲。那個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條線,似乎嘴角有些微上挑,盡管弧度非常小,可就是因為這一點動作,而讓這個男人整個麵相裏都透出了濃烈的嗜血味道。
而男人的身邊,總是有一頭野獸在與他默契地配合,無論他怎樣改變戰術,野獸都仿佛一體般地補上任何他可能被人鑽到的空子。
男人的眼睛,和野獸的眼睛好像在某一時刻詭異地達成了共鳴,讓人看到的是一摸一樣的獸性、以及瘋狂。
“這個人是……”阿洛認真地看著這幅浮雕,總覺得似乎有血氣撲麵而來,直直沁入了他的鼻子裏。
女侍者深吸一口氣:“他的全名已經在曆史的流逝中喪失,所有人都隻記得他的稱號——‘嗜血之狼’,而那頭野獸,是他終生的夥伴,一直到他死去,也從來不曾背叛過他。”
“那頭野獸……我從來沒有見過……”阿洛還沉浸在震撼之中,喃喃地自語。
“事實上,沒有人能認出它來。那隻野獸外形類似於魔狼,可是卻能夠使用鬥氣!要知道,沒有任何魔獸能夠使用鬥氣!除非是能夠化為人形的超階魔獸!可是,它是不能化形的……因此,我們隻能稱其為‘獸王大人’,以示尊重。”女侍者敬畏地說道,“而‘嗜血之狼’這個稱號並不指代他一個人。”她崇敬地看向那個男人,“而是包含了野獸一起,這是屬於他們兩者的共同稱號。‘嗜血之狼’在當年建立公會所遇到的所有艱險中始終衝在最前方,浴血奮戰,但也因為戰鬥時候太過於血腥……和瘋狂,讓人無法忽視的同時,也對他十分懼怕。他的功績十分驚人,但他沒能成為第一位會長。可盡管如此,他仍然一直守護著公會,而在他衰弱至不能行走的時候,他的野獸代替了他,直至兩者雙雙死亡。”
阿洛伸出一根手指輕輕觸碰一下牆壁,又馬上收回。
“僅僅是挨上一下,都像是要被血煞之氣侵入身體一樣……”
“七級。”當流牙的手挪開的時候,棕發男人奪回水晶,扔出句話來,“把你的徽章給我。”
流牙忍住下腹還在翻騰的感覺,把徽章扔過去。
棕發男人手指在徽章上摸了幾下,將徽章還回來,流牙低頭一看,發現“水泡”裏的火焰顏色更深,而在徽章的角落,也寫上了一個赤紅的“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