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
方遲慢慢抬起另外一隻手,放在布萊安的腰上,用不算太長的指甲輕輕向下壓。
上校的神色動了下,手掌的力氣放鬆了些,方遲這才重獲新生,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連忙說:“剛才那句當然是開玩笑的,你怎麼可能會沒有筷感呢。”
要是真沒筷感,剛才又怎麼會鬆手,看起來布萊安失去的隻是痛覺。方遲腦子飛快地轉,努力思索究竟什麼藥或者什麼訓練能讓一個人失去痛覺,這時布萊安抓住他的下巴,落下一個纏綿至極的吻。
那吻不僅僅是熱烈,還充滿了侵略性,仿佛要掠奪他所有的神智一般。方遲一邊應付著布萊安的熱吻,一邊琢磨他到底是個什麼人。
“別想,別逼我把你腦袋撬開。”布萊安的聲音略帶喘熄,剛才親過火了。
方遲揚眉:“我還以為你要拚命把我拉下水呢。”
故意將他弄到軍隊裏,故意將艾維與他安排在一個宿舍,故意讓他發現霍爾斯的身份,布萊安的行為明擺著是把他往下拽,非要讓他與這些爛事糾纏不清。可現在他居然不準自己在想下去,這證明事情有點大,想明白了布萊安的小命不保。
“有些可以,有些不可以。”他脫下兩人的衣物,打算進一步奪去方遲的思緒。
布萊安脖子上戴著一個飾物,從方遲第一次見他到現在,無論是吃飯睡覺洗澡上床,他都沒有摘下過。方遲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清楚地看這個飾物,發現這月牙形的吊墜中間一個突起,應該是按鈕之類的東西。鬼使神差地,方遲伸出了手,想要把這飾物看個清楚明白,卻被布萊安提前發現了他的意圖,握住了他的手。
“這個屬於不可以的範圍內。”他聲音有些低啞,但依舊很嚴肅。
“你要不要給我劃出個範圍來,詳細地告訴我哪個能碰哪個不能碰,要不要順便告訴我什麼可以想什麼不可以想。”方遲的劣根性難得在別人麵前發作了,他開始胡攪蠻纏。
事實上他從小就是個讓人頭疼的孩子,打架鬥毆那是次次都少不了他,誰要是敢說他或那個人的一句不是,他會立刻打得那家夥連他媽都認不出來。每次打架過後,他難免會受一些傷,這時候那人就會扔過一個毛巾,一臉無奈地說:“又打架了,還不快擦幹淨,我好給你上藥。”然後他就樂嗬嗬地擦淨,然後傻乎乎地看著那人給他上藥。
這樣的既幸福又無憂無慮的生活直到他十六歲那年,參軍的前夜,一切都變了,天與地轉了個個兒,他的性格也被深深地埋藏了起來。外人看他都是大方、溫和、平靜,其實他骨子裏叛逆,性子比誰都衝動。
鵝卵石沒有棱角,看起來圓圓滑滑的,可誰又知道它是經曆了怎樣的痛苦,才將棱角全部磨掉的?
布萊安明顯是個好的雕刻家,硬生生把他那點棱角又給磨了出來。說實話他很想繼續圓滑下去,可在布萊安麵前,這顯然是不明智的。隻有棱角才能反擊他,隻有棱角才能保護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和驕傲。
被那人磨平的棱角,現在又因為布萊安一個個被安上,方遲不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到底會露出多少本性。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是皮皮的,充滿了生氣,布萊安為著他調皮的眼神愣了那麼一毫秒。
“你真想知道?”上校突然說。
“我真不想知道。”他說的是大實話,以布萊安的性子,有事情他隻會越玩越大,如果他不想玩,證明這事情再玩下去後果有點無法想象。
“那你還問!”話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上校現在很壓抑。
方遲偷偷笑了下:“我隻是在問你哪些是雷區,我以後好躲著走,你這麼激動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