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坐著,他卻一句話也不說,隻沉默地喝酒,良久,我忍不住說:“最近很忙吧?”

他搖頭:“還行,一直都差不多。”

“哦”我想問他為什麼這麼久都不回來,但話到嘴邊卻咽下了,那樣說的話,會很怪吧……於是沉默了。

沒有人說話,客廳裏靜悄悄地,偶爾隻聽見院裏池塘邊傳來一聲隱隱的蛙鳴,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坐著,氣氛卻一點也不顯得得尷尬,反倒讓我感覺很安心,很舒服。

“今天吃了什麼?”好像忽然想起來似的,他問我:“剛才大哥說你吃的少,要吃宵夜嗎?”

“是日本料理。”我說:“吃飽了,我不餓。”

“他很喜歡吃生的東西。”燕詳眯著眼望著空虛的遠處:“好吃嗎?”

“還行吧。”我說:“不過我不太喜歡,沒中餐好吃,我是北方人,喜歡吃麵食和川菜。”

燕詳笑了笑:“我也不喜歡吃小日本那一套,虛了吧唧的,沒味兒,涼颼颼的。”

聽到他這麼形容日式料理我忍不住笑了,他也笑,看看表:“去睡吧,十二點了,明天還去圖書館嗎?”

“不去了。”我說:“明天周末休息。”

燕詳點頭:“我們明天去爬山吧,你的腿怎麼樣了?胸骨還疼嗎?”

我搖頭:“都好了,可以爬山。”

“我明早來叫你。”他喝了口酒,揮揮手:“去吧,去睡吧。”

我回了臥室,洗完澡躺在床上卻一直睡不著覺,香檳酒似乎讓我興奮,輾轉反側不能入眠,挨到午夜兩點終於忍不住爬起床,想要去視聽室看碟。

踩著厚厚的地毯走到樓梯拐角,我驚訝地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燕詳躺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頭枕著沙發扶手睡著了,手垂到地毯上,手邊還放著一杯酒。

我下了樓,走近沙發蹲在他身邊看他,他睡的很沉,呼吸平穩悠長,氣息帶著淡淡的酒味,短短的碎發垂在飽滿的額頭上,臉色沒有一絲酒醉的紅暈,反倒帶著些蒼白,看來與平日的精明強悍截然不同,隱隱透著些疲憊和慵懶。

我輕輕搖他:“詳哥,醒醒,回臥室去,這樣會感冒的。”

他沉沉睡著,一點醒來的意思也沒有,隻是不舒服地挪動了一下手臂。

還是把他弄回臥室去吧,我想,於是把胳膊穿到他身下,想用力抱起他。

他很高大,也很沉,我吸了口氣,可還沒來得及發力,他忽然翻了個身,一隻胳膊甩過來搭在我肩上,隨即收緊手臂抱住了我,低低地嘟囔了一句聽不清的囈語。

我猝不及防被他摟住了,臉緊緊貼在他胸口,隔著薄薄的襯衫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道,和著他男性的、侵略性的體味,心跳驟然加快,臉燒的厲害。

他的心跳很平穩,我的卻雜亂無章,幾秒鍾後他略鬆開了些,我抬起頭,他英俊的麵孔近在咫尺,英挺的眉半蹙著,眼睛緊緊閉著,眼線很黑很長,睫毛也很長,豐潤的嘴角微微翹起,依稀能聞得到淡淡的酒氣。

我看著他,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像擂鼓一樣,幾乎要衝出胸口。

猶豫了一秒,我鬼使神差地湊近了他的麵頰,輕輕吻在他的嘴角。

觸到他的一瞬,我腦中轟的一聲,不可思議的快樂和羞恥如潮水般淹沒了所有的思維,下一刻卻感到深深地惶恐和後悔。

天!我們都是男人!

在我想要離開他的一瞬,他的手臂忽然重又收緊了,將我緊緊箍在懷裏,柔軟而溫熱的唇狠狠吸住了我的唇瓣,在我發出驚呼的前一秒將舌頭伸進了我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