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跟審犯人一樣向我問這問哪,問我怎麼和燕詳認識的,和他什麼關係,為什麼和他保持著密切的往來,他為什麼全額資助我的學費……等等等等,在他們的輪番轟炸下有幾次我險些腦子一熱就承認了,不過終究還算是冷靜淡定,什麼都沒有多說。
有個晚上被疲勞轟炸完我很鬱悶,想要打電話給燕詳訴訴苦,但拿著手機卻總是猶豫,這不算什麼大事,或許鬧一陣子也就過去了,挺過這一段就好了吧,我想,再說萬一燕詳知道是陶海幹的,非狠狠收拾他不可,燕詳出手向來不輕,上次揍得他沒了人樣,這次估計也好不到哪去,然我恨他,討厭他,但不想讓他太慘,或者送命。
所以我一直沒有跟燕詳提起過這件事。
令人意外的是,兩天後事情變得更複雜了,有兩個政府官員居然找到了我,反複旁敲側擊地問我和燕詳的情況,這引起了我的懷疑,再三追問之下他們隱晦地告訴我,喬廳長收到了一張光盤,盤上的東西雖然他們也沒有見過,但可以肯定其中的內容是關於我和燕詳的,喬廳長因此委托了他們來向我詢問。
燕詳算是本市的知名人士,上過報紙電視,而且是喬廳長的準女婿,他們又懷疑這是有人故意想栽贓陷害什麼的,反正商界、政界太複雜了,一個帖子被他們搞出無數個恐怖的推斷,聽的我如墜雲霧。
他們問我這事兒是不是真的,這次涉及燕詳的事業,我不想給他惹麻煩,立刻否認了,說不是,燕詳隻是我的資助人,跟我沒有其他關係,我們偶爾出去,也隻是很普通的來往。
他們又問我知不知道校園網上的照片是誰拍的,我依舊沒說出陶海的名字,這事兒鬧的太大,喬廳長搞不好比燕詳還要下手狠,要是被他知道陶海肯定完蛋,說不定會被學校開除。
最後我仍舊是無可奉告,他們隻好走了。
一周後班主任叫我去他辦公室,跟我說有同學向學校投訴了我,說我道德敗壞品行不端什麼的,而且還掛過一門課,就算綜合第一也不應該被保送,雖然他盡力爭取了,但我的名額還是被取消了。
我非常沮喪,但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比如暑假裏我的遭遇,比如我媽的死,都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
晚上在自習室坐了一會,我一點也看不見去書,出去到頂樓的露台吹風,後來忍不住給燕詳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通了,沒等我問他就說:“這兩天你受委屈了吧?是不是有人找過你?”
我說是,他又說:“你別理他們,什麼都別說,這事兒我會處理,我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了,以後他們不會再去煩你了。”
我說知道了,隔了一會他說:“本來剛出事的時候我就想給你打電話的,但是怕嚇著你,影響你學習,才沒跟你說,最近我一直在處理這件事,別擔心。”
聽他這麼說我舒了口氣,本來想告訴他取消保送的事兒的,想了想還是沒說,反正考上去也是很容易的,跟保送差不了太多,省的他擔心。
他問我還有什麼事沒,我說沒有了,他說:“最近我會很忙,沒時間見你了,公寓那邊你也不要再去了,等過一段再說吧。”
我答應了,燕詳又安慰我:“別怕,有我呢,等一切都處理好了,我會給你打電話。”
掛了電話我心情依舊沉重,取消保送的事我已經不發愁了,反而擔心起燕詳來,要是喬廳長為難他,他的生意會很麻煩吧。
但我也幫不了他,隻能給他時間,給他空間,充分信任他,讓他安心處理這件事。
接下來的一周我們都沒有聯係,周末的午夜我打了燕詳的電話,奇怪的是一直關機。我有點擔心,第二天又打了老趙的電話,老趙告訴我燕先生去省裏了,好像有什麼急事,他也一直聯係不上,隻在前天接到一個當地座機打來的電話,交代了公司的一些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