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氣還沒開始送,我赤腳站在橡木地板上,不一會腳就凍冰了。
他們的談話太過危險,還是不要知道太多吧,我剛想轉身回房間去,忽然聽見權念東說:“好吧,這件事我們暫且放下不談,阿詳,你打算怎麼處理陳樹?”
聽到他提及我的名字,我不由得停住了步子,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緊緊攥著拳,指尖冰涼。
“處理?”燕詳好像有點莫名其妙:“什麼處理?”
你打算玩兒到什麼時候?”
“玩兒?”燕詳哼了一聲沒答話,隔了半晌說:“大哥,我和他的事兒不用你操心。”
權念東說:“我看你玩兒的挺投入的,那孩子確實不錯,純,漂亮,死心眼兒,我看你也是動了心了,怎麼樣,是不是要長處?”
我等著燕詳的答案,他卻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權念東說:“阿詳,我知道你和姓喬的關係鐵,可你想過沒有,有些事情不能兩全,你要是想腳踩兩隻船,姓喬的可不是吃素的,到時候你倒黴不說,陳樹也肯定得毀在他手裏,何必呢。”頓了頓又說:“當官的都靠不住,多賺錢才是正道,阿詳,你好好考慮考慮,如果你能幫我做腳,做通二號在華北地區的分銷,就不用再看姓喬的臉色,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
他們再次陷入了沉默,片刻後隻聽見火機“叮”一聲輕響,隨後香煙淡淡的苦澀的氣味彌漫開來,權念東似乎叼著煙,含含糊糊地說:“這次的事我聽說了,姓喬的火挺大,你也挺難做的,我這也是給你指條明路,喬胖子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你就是娶了喬美恬,今後也得仰人鼻息,何苦呢。”
燕詳自始自終沒有說話,我轉過身靠著牆,心咚咚直跳。
我曾經猜想過自己的存在可能會給燕詳的事業帶來一些阻礙,可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成了權念東用來說服燕詳的籌碼。
這一刻我矛盾極了,我愛燕詳,想跟他在一起,不想他去結婚,也不想和一個女人分享他,可如果我們在一起必須建立在他放棄多年經營與權念東合作的基礎之上,我更加不願意。
權念東對我一直不錯,關心愛護又毫不越矩,可我一直對他有著奇異的恐懼感,這不光是因為曾在徽居偷聽過他和燕詳那場詭異的談話,知道他在逼燕詳做些他不願意做的、違法的事情的緣故,也不光是燕詳一再告誡我不要離他太近的緣故,其實僅憑直覺我就一直知道,他是危險的。
幾分鍾後權念東告辭離開,站在門口他忽然說:“小樹在這?”
“哦?”燕詳有點詫異,我也很詫異,隨即反應過來——我的鞋在玄關,他進來的時候大概沒注意,這會才看見。
“他睡了。”燕詳說:“我等他醒了出去吃宵夜。”
權念東笑:“他對你可真是一往情深,這樣的人可遇不可求,雖然他是男孩,可比喬美恬強多了,阿詳,你好好想想。”
無心再喝水,我輕手輕腳回到臥室鑽進被窩,不一會燕詳進來了,輕輕叫了我兩聲,我假裝睡著沒有理他,他躺在我身邊,胳膊輕輕搭在我腰上,後來我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午夜十二點,我被餓醒了,爬起來推醒了燕詳:“我餓。”
燕詳說:“去外麵吃還是叫外賣?”
我想了想說還是叫外賣吧,燕詳查到了一家茶餐廳的電話,叫了一些吃的,然後拉著我起床洗漱。
飯很快到了,我們在一樓客廳的茶幾上吃飯,電視裏演著一個很老的港片,打打殺殺地很熱鬧。
“你的保送名額取消了?”燕詳忽然問我,我一愣,馬上想到大概是剛才權念東告訴他的:“嗯,不過沒關係,考上去也是一樣的。”
燕詳說:“我在學校看過你的成績單,考的話應該不成問題。”想了想又說:“大哥說他想幫你聯係X市的藥物研究所,你想去嗎?”
我本來是很想去的,那研究所可以說是每個生化學生夢寐以求的地方,可聽過了他們剛才的談話,臨時改了主意:“我想留學校,這邊老師比較熟。”
燕詳看了看我,眸子又深又黑,眼神很複雜,良久笑了笑,拿起一個蛋撻塞在我嘴裏:“說什麼傻話,你在學校挺鬱悶的吧?輿論壓力一定很大,要繼續在那兒上學,得多難受。讓權念東給你搭個線吧。”
“不用。”
“導師能看上你,你能考進去,主要還是要靠你自己的能力。”他說:“我去跟他說,就一句話的事兒,這個麵子不算賣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