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心事地看著我,歎了口氣,說:“小樹,他已經結婚了,你不會還和他糾纏不清吧?”

“不會。”

權念東笑了笑:“那就好,我就是怕你死心眼兒……”

“權哥。”我打斷他的話:“咱們別提這個行嗎?”

權念東抬了抬手:“OK,我不提。”話鋒一轉,又說:“畢設期間,你打算住研究所的宿舍?”

不住宿舍住哪兒?我莫名其妙:“是啊。”

“我在研究所對麵的小區有一套小一居。”他說:“研究所的宿舍條件不好,你住我那兒吧,反正也空著,租客過完春節交的房子,我才讓人粉了,一直沒租出去。”

“不了。”我忙謝絕了他的好意,我不想再欠他什麼,雖然他一再說我不用承他的情,可我覺得越是這種的越是還不清。

“就一個月,借給你住也沒什麼。”

“我還是住宿舍吧,來回做實驗方便,也好熟悉一下環境。”

權念東城府深,喜怒很少形於色,但此刻我明顯看出他不高興。

盡管如此,他的麵色還是很快恢複了平靜,一成不變的微笑重又回到了臉上:“那算了,等你正式進了研究所再說吧。”

藥物研究所很大,很多地方都種滿了陰翳蔽日的參天大樹,除了三年前新修的主樓,其他建築都是幾十年前的老式樓房,很多是俄國援建的,樓梯寬闊,房間方正巨大,圓頂,感覺又凝重又大氣,樸素中透著渾然天成的霸氣。

我的宿舍在一棟極老的俄式四層小樓裏,沿著盤旋樓梯分布著不到六十個小兩居室,每套裏住著四個人,兩人一間,洗手間是公用的,我的室友強偉是本市人,基本不在宿舍住。

安排好宿舍那天,強偉帶我參觀了研究所,我請他在門口小餐館吃了頓飯,回到宿舍已經很晚了。

我洗完澡坐在床上擦頭發,手機忽然響了,打開一看是個隱藏了號碼的電話。

我遲疑著接通了,那頭傳來我哥久違的熟悉的聲音:“小樹,是我。”

“哥!”我又驚又喜:“你在哪兒?我給部隊上打電話了,他們說你轉業了,可你怎麼沒回家?民政局沒你的檔案,我找你都快找瘋了……”

“我都知道”我哥笑著打斷了我:“我都瞧見你在報上登的尋人啟事了。”

“你看見啦?”謝天謝地啊,報紙還真管用,我高興地站起身:“太好了,哥,你去哪兒了?找上工作沒?”

“工作已經找上了。”我哥說:“我在南方呢,在一家很大的連鎖物業公司當保安經理,工資挺高的,老總說大概明後年會在T市搞分公司,到時候我跟這邊派出的經理一起過來拓荒,就能回家了。”

“哦,這樣啊。”聽到他找上了工作,發展又挺好,我挺高興:“你電話多少?這個號怎麼不顯示,我怎麼聯係你啊?”

“噢,別提了,昨兒我出門辦事兒被賊把手機掏了,你說我一搞偵察的,居然在陰溝裏翻了船,被小毛賊給盯上了,真憋屈。”我哥發了點牢騷又說:“這個是公司的座機,大概是個分機吧,不知道怎麼的不顯示號碼,等我新號辦下來再給你打電話吧,公司的座機不讓打私人電話,逮住了要罰款呢。”

我說好,他又問:“你現在在哪?”

我把我考研的情況說了,他一聽很高興:“啊,那你以後就是科學家了?哈哈,真好,媽在天上看見了一定很高興,小樹,你沒讓我們失望。”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問我:“你還跟他在一塊兒嗎?”

我知道他問的是燕詳,苦笑了一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