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解他的領口:“傷怎麼樣了?”

我哥愣了一下,抬手想要擋開我,但胳膊一點力氣也沒有。

我執意一顆顆解開他襯衫的扣子,終於看到了他肩上的傷口,傷口很猙獰,大概是因為潰爛過,恢複的很不好,周圍至今紅腫著。

除了槍傷,他身上遍布各種奇怪的傷痕,有些大概是皮鞭抽的,有些是煙頭的燙傷,還有一些我也認不出是什麼造成的,雖然草草上了點藥,但想要恢複恐怕要很久。

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我不敢觸碰他的傷口,咬著嘴唇強忍著憤怒傷心,沙啞著嗓子說:“對不起。”

我哥哼了一聲,抬手推開了我,掩住衣領,想要扣上紐扣卻力不從心,我這才發現他的右手一片青紫,拇指的指甲蓋都沒有了。

不知道他們還用什麼殘忍的法子折磨過他,我看著他的手,疼的心髒都扭了起來,但這種情形下沒法詳細詢問他的傷勢。

站在那裏半天才我捋順了呼吸,低聲說:“刀片哥,咱們素昧平生,上次我欠你個人情,現在還給你。”

我哥抬起頭看著我,麵色雖平靜,眼神中卻全是疑問,我說:“我跟權總都說好了,過段日子就能接你出去,隻是不能再回潮州幫了,你的老大那兒我們已經打好了招呼,將來你就在詳哥那兒先謀個差事吧。”

我哥眼睛一亮,大概明白了我口中“你的老大”所指就是鄭元龍,我接著說:“你安心休養吧,他們不會再難為你了。”

我哥點了點頭,那句“還成”之後,他自始自終再沒跟我說過話,我也知道,這個時候多說一句就多一分穿幫的危險,因此說完這些就跟著牛皮和旺子出了地下室。

那個下午阿跳帶著我去了一號工房,領我熟悉了一下兩間實驗室,認識了兩個助手,另外介紹了一個叫“段工”的技術人員給我。

段工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女人,看得出化學專業底子很厚,但對藥物並不算很了解,後來私下裏我從一個助手那裏知道,她最早是做食品添加劑的,前幾年才開始搞藥和CGMP,時間不長。這個消息讓我略放心了一點,起碼以後編瞎話的時候稍微容易點。

晚上權念東依舊沒有回來,我坐在書桌前看他們提供的一些失敗的實驗記錄,燕詳坐在旁邊玩我的PSP,很快就十一點多了。

“睡覺吧。”他說:“明天你不是還要進實驗室。”

“嗯。”我收拾了記錄本,一邊又想起我哥來,隨口說:“他傷的很重,不知道……”

“一起洗澡吧。”燕詳打斷了我,拉著我進了浴室,將淋浴開到最大,借著水聲他抱著我在我耳邊低聲說:“這裏有監控設備。”

我一愣,這才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雖然有監控設備,我們的“床上運動”在燕詳的堅持下並沒有省略,一開始我有些抵觸,後來也想通了,我們要在這兒住一個來月,天天躺一張床上,總不能這麼幹躺著吧。按燕詳的話說:“誰愛看看去吧,老子雷不死他。”

咳……反正是在被子裏,算了……

因為雙方都趕時間,我很快就投入了實驗,權念東做事非常謹慎,派給我的兩個助手,除了幫我做實驗,還肩負著監視看管的任務,除了1號工房的兩間實驗室,我接觸不到其他任何研發生產工段。

進實驗室的第一天,段工召集我們開了一個短會,講了講研究進展和技術瓶頸,我大致知道,其實“三號”的產品樣品已經做出來了,但因為中間體A的純度很差,成本很高,產品的應用效果也很差。

十幾天後,中間體A第一批的試製樣品純化完成,以他們現有的儀器分析沒什麼問題,樣品被交給了下一個工段的實驗員,我開始著手做穩定批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