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浪費他的話費,或者哄騙他的手機。情急之下我沒有別的辦法好想,可摸遍了全身也掏不出一毛錢,最後咬了咬牙,將手上的表摘下來遞給他:“換你的手機。”
我那表值美金也要好幾千,他的手機最多五百人民幣,男人果然動了心,接過我的表在衣襟上擦了擦,又放在耳邊聽了聽,接著對著陽光看了看表盤,大概是鑒別裏麵的鑽石是不是真的吧。
最後他麵露喜色,將腰上的手機摘下來遞給我,把我的表揣進了口袋。
“別告訴他們。”我告誡他,他頻頻點頭,一臉的褶子都透著愉快,示意我自便,高高興興回廚房去了。
我鑽進了廁所,拿著手機撥了燕詳的號碼,但願這個手機卡是類似全球通的服務,否則我隻能打泰國的火警了,還不知道是999還是911……
很幸運,電話響了一聲就通了,燕詳的聲音沙啞焦灼:“HELLO。”
“是我。”我急急說:“我跟權念東和阿跳在一起,同行的還有阿將。”
“小樹!”燕詳大叫一聲:“你在哪裏?!”
“我不知道。”我說:“我不認識路,這裏也沒有路標。”
“別掛機。”他說:“我跟你哥在一起,他們在查你的手機信號。”
我站在廁所門口提心吊膽地往外看,生怕權念東阿跳或者阿將忽然過來上廁所,還好沒有。
“消息泄露了。”燕詳說:“他已經知道了國內的消息,大概是求助了阿將,現在應該是去對方為他提供的庇護所。”
“我們現在在一家加油站。”我說:“吃完飯大概會繼續上路。”
“你能不能逃走或者藏起來。”燕詳說:“我們已經查到了你的大致位置,馬上過來接你。”
我四下看看,這裏就三間平房,躲是沒處躲,方圓五百米都是光禿禿的,再遠一點是叢林,說不定能逃進樹林裏……但跑過去的這段距離沒什麼遮掩,很容易被發現。
“很難……”我說:“萬一被他們發現,說不定……”
“算了。”燕詳打斷了我的話:“你還是跟他們走吧,手機不要關,我們可以追蹤你的信號。”
這時我看到阿跳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忙掛了電話,將手機塞進褲兜,佯裝剛解完手的樣子出了廁所。
下午我們又上了路,權念東和阿將交換了位置,駕車繼續沿著顛簸的山路前行,整個白天車子幾乎都沒有停過,中午我們也隻是在車上吃了點麵包。
我沒有機會再和燕詳聯係,他知道我的情形,自然也不敢給我打電話,我隻能惴惴不安地倚在車窗上,看著外麵鬱鬱蔥蔥綿綿不斷的叢林。
暮色中我終於再次看到了一片房子,不多,掩映在蒼翠的樹林裏,隱蔽性很強。
“到了。”權念東說:“今晚就在這裏休息,車子要加油,明天再有半天車程就到目的地了。”
這個駐地隻有兩三個持槍的守衛,房子也不過四五間,隻能幾個人住在一起。
我推說不舒服,早早就上床休息,躲在被子裏想給燕詳發個短信,卻發現輸入法是泰文的,連個英文都沒有,我隻好放棄了,想等午夜沒人注意時再溜出去給他打電話。
當夜我和權念東、阿跳擠在一張大床上睡覺,半夜時估摸著他們應該都睡熟了,便輕手輕腳地爬起身,偷偷出了房間。
繞過坐在院子裏打瞌睡的守衛,我一路走到了遠離住處的樹林裏,確認他們聽不到我的聲音了,才掏出手機撥了燕詳的電話。
“你在哪兒?”燕詳接通電話後立刻說:“信號顯示我離你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