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段(1 / 2)

一點兒睡意。他輕輕抬起放在鄒尚白腰上的手,看著鄒尚白因為睡著而顯得稚氣的臉,用手指緩緩撫摸他的唇,一遍又一遍,最後還是沒有勇氣將自己的唇印上,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最終歸於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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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尚白一直睡到中午才醒過來。

他迷迷瞪瞪的環顧四周,目之所及,是一片粉藍色的牆壁和白色的天花板。有輕輕的昆曲聲從門外傳來,《牡丹亭》的“破齊陣”,唱道是:

“不經人事意相關,牡丹亭夢殘。

斷腸春色在眉彎,倩誰臨遠山?

排恨疊,怯衣單,花枝紅淚彈。

蜀妝晴雨畫來難,高唐雲影間。

春夢暗隨三月景,曉寒瘦減一分花。”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好聞的味道,夾雜著熟悉的薄荷味兒。十月的陽光和微風從窗簾的縫隙中鑽進來。空氣都是清爽的。

秋天,還是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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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七天,鄒尚白老媽破天荒回家待了五天,天天關懷兒子的生產生活學習交友各個方麵,事無巨細一一問到。

鄒尚白非常有耐心的彙報,還特興奮得跟他媽說起交了一個特好的朋友,說他做飯如何好吃,如何帶著自個兒天天練長跑,唱歌如何如何好聽之類的。

聽得鄒老娘一愣一愣的,說:“兒子我從來沒見你這麼誇過誰,你瞅你把這人誇的跟朵花兒似的,要是不是個男孩子,我八成兒得以為你愛上人家了呢。”

說得鄒尚白激靈靈打個寒顫,頭上反而冒出汗來,咳了兩聲兒趕緊轉移話題。

晚上鄒老娘打算和兒子整兩盅兒,娘兒倆一個樣,誰都不會下廚,玉姨請了假回家抱孫子,結果倆遠庖廚的君子一合計,還是下飯館兒算了。

娘兒倆找了一個川菜酒樓,要了兩斤麻辣小龍蝦,幾紮啤酒,七七八八的又點了不少小菜,什麼牛心管,魷魚,黃喉,毛肚兒之類的,不是麻辣的就是酸辣的。

鄒尚白喝了兩口酒,又忍不住提起張泌來了,跟他媽說:“媽,我同學就特會做川菜,做的不比這飯館兒裏差。”臉上還笑得特得意。

“呦,讓我兒子這麼念念不忘的同學,有機會可得讓你媽我認識認識。叫什麼名字啊?”

“張泌。”這兩個字一出口,鄒尚白心裏就一陣止都止不住的甜蜜。

“張泌,張泌。”鄒媽把這兩個字咀嚼了幾遍,若有所思地說:“聽起來很耳熟嘛!”

“真的真的??”鄒尚白激動得不行不行的。

鄒媽又問:“這孩子長得什麼樣兒啊?”

在路上 正文 第15章

章節字數:2693 更新時間:07-12-14 11:03

“呃——”鄒尚白臉紅了:“長的,挺好看的。”

鄒媽奇怪的瞟了兒子一眼:“別人好看你臉紅個什麼勁兒啊?這傻小子!”說完仰起頭很豪邁的灌了一大口啤酒,然後剝蝦。剝著剝著,突然猛地抬頭:“哎呀!”

鄒尚白嚇得手一哆嗦,剛端起來的啤酒撒了不少在襯衫上:“媽,您這一驚一乍的又怎麼了啊?”

鄒老娘笑嗬嗬的說道:“我想起來了,以前咱還住花椒園兒姥姥家那大院兒的時候,隔壁家的孩子好像就叫張泌,我記得那孩子比你大個兩三歲的,長得特別好看,就是挺淘的。啊,對了,他姥爺解放前還是成都獅子樓的大廚呢,有時候做了什麼好吃的,淨叫你過去蹭飯呢。”

鄒尚白也激動了:“真的啊?那沒錯兒準就是他呢!那我怎麼一點兒也不記得了啊?”

“你不到六歲就不在那兒住了,不記得也是正常的。你小時候和那孩子要好著呢,那孩子淘是淘了點兒,對你可真是有盡讓,我記得有一回別的院兒的大孩子欺負了你,還是他救的你呢。”鄒老娘一臉追憶似水年華的表情,特深沉的說道。

鄒尚白完全的激動了,半晌兒都沒說話,端著杯子猛灌,灌了好幾口,才把自個兒的氣兒順勻嘍,問他媽道:“媽,那他小時候兒是什麼樣兒的啊?”

鄒老娘表情特深沉的思考了一會兒,說出八個言簡意賅的字兒來:“踹寡婦門,刨絕戶墳。”

鄒尚白“撲哧”就噴了。

鄒媽媽又說道:“以前在那院兒裏,咱們家和他們家關係特別好,那孩子也沒爹,孤兒寡母的跟著娘家,跟咱們同病相憐呐。”頓了頓又問:“張泌這孩子,現在過得好嗎?”

鄒尚白想了想,點了點頭:“嗯,過得挺好的,就是——”小心措了措辭:“他現在好象隻剩下一個人了。”

鄒媽媽倒吸一口涼氣:“不會吧?張家妹妹她?她比我還小半歲呢。”

鄒尚白趕緊說:“那倒不一定,沒準兒張泌的媽媽結婚了或是怎麼了,隻不過不一起住了而已。您甭想那麼恐怖啊。”

鄒媽媽點點頭兒:“你們過了這麼多年再遇上也不容易,他一個小孩兒孤孤單單的,你多叫他來咱家玩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