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滬、忻口、徐州、武漢,幾場大會戰交織搏殺,空前慘烈。
中國軍人戰死沙場,笑臥九泉。血色的天空,血色的大地,血色的江水,斂住了日軍“太陽”的血光。
國民黨高級將領齊登場,孰優孰劣戰場上見。佟麟閣、趙登禹、郝夢齡、王銘章……鮮血浸透將軍服,成功成仁;韓複榘、香翰屏、李服膺……,數十名高級將領倒在法場上,落得罵名千載。
一曲悲歌、一曲壯歌,讀來讓人感歎萬千、蕩氣回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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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暗夜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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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之餘,趙鎮藩又時常陷入深深的思索中。為什麼日本能如此張狂?泱泱中華大國為何在彈丸小國日本麵前畏畏縮縮?為什麼幾千年來處處向中國學習的小日本,在不到一百年的時間裏,卻使中國成了手下敗將。 日本是著了什麼魔,能如此之快地跑到前頭去。眼下日本軍隊不過幾十萬,可中國有幾百萬部隊,為什麼日本人能把槍口指向外麵,而中國人卻總是在內戰中你死我活地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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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條湖,日本人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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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31年9月18日夜,一輪彎月高掛清澈的夜空,點點疏星無力地眨著眼睛,俯視看廣袤的東北大地。白山、黑水、一望無際的高梁地,像往常一樣,靜靜地躺在東北大平原的懷抱中,似乎根本沒有覺察到身邊將要發生的事情。
奉天(今沈陽)城外七八裏處的東北軍兵營——北大營,此時已被濃濃的夜幕所籠罩。蛙蟲的低鳴聲催得北大營中7旅萬餘名官兵漸漸進入了夢鄉,隻有零星的幾個哨兵,抱著槍站在四門的哨卡上,疲倦地抵禦著困意的襲擾。然而此刻,幾百雙充滿敵意的眼睛,從四麵八方緊緊地盯在了這些沉沉入睡的官兵身上。這眼光,閃現著惡虎跳躍撲擊前的焦灼、緊張、興奮和貪婪。
北大營西南側七八百米處的柳條湖村附近,八九個人影在夜暗中晃動著,其中有人嘰哩咕嚕地用日本話說道:
“河本長官,怎麼就這麼點兒炸藥?多放些保證能讓這段鐵路飛上天。”
“閉嘴,笨蛋,你懂什麼?!”
數月前剛調任柳條湖分遣隊長的河本末守中尉低低地嗬斥了一聲。這位關東軍中精通爆破技術的年輕中尉打心眼裏瞧不上這些守備隊的軍士,“一群從不知動腦的笨蛋。”河本心裏嘀咕著,懶得再搭理身邊的這些人,隻管自顧自地忙著把一包包騎兵用的、精巧的小黃炸藥包,塞進兩節路軌接頭處。他確信,經他親手測算的這些炸藥足以使這段鐵路路軌斷開,枕木飛離。此刻,使他有些擔心的倒是,即將開來的火車千萬不能因這段路軌的炸斷而發生顛覆。他心裏清楚,這鐵路可是大日本帝國在滿州的重要交通線,一旦發生火車傾覆,將會給以後的行動帶來許多麻煩。為此,他的頂頭上司今田大尉不止一次向他交待過,而他也認為這是他顯示爆破技術的一次良機。
“一定要幹好啊!”一聲輕吟從河本心底湧出。他顫著手點燃了導火索,幾條黑影迅速閃向了路邊。
“轟!”一聲巨響,火光飛舞著劃破了黑沉沉的曠野,炸斷的路軌和枕木向四處飛散而去。此時,時針指向9月18日夜間10時20分。幾分鍾後,一列由長春開往奉天的火車在斷口處顛了幾顛,左右一陣搖晃,卻奇跡般地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