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究竟在做什麼,我仍舊一無所知。
然而火焰杯裏跳出寫有那個孩子名字的紙條的那一刻,我害怕了。我第一次開始害怕,害怕這個孩子會認為是我把名字放進去的。她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看著我的時候,我想我的恐懼盡入她的眼底了。還好,還好她相信我,還好那個孩子不僅聰明,也足夠理智。
看到她輕鬆的從龍口下拿到金蛋,看到她悠閑的準備離開,看到她因為查理?韋斯萊受傷而勃然大怒,險些殺了那條龍,我突然很想笑。不管如何精明,如何淩厲,她果然還是那個水藍兒,那個為了她在乎的人可以不顧一切的斯萊特林。
當她在禮堂公然說出馬爾福先生是她的男朋友的時候,我隻覺得眼前一亮。這樣一個孩子,做出這樣一個決定,她是在告訴我馬爾福並不像我們一直認為的那樣嗎?如果是這樣,我真的要開始好好調整我的計劃了。畢竟那些孩子真的都是魔法界的精英力量。
可是我低估了格蘭芬多的冒失。亞瑟衝進我的辦公室,問我是否知道她和馬爾福的關係的時候,我在心底暗叫糟糕。韋斯萊和馬爾福之間的過節,恐怕會引發一場大風暴。
果然,亞瑟衝那個孩子大吼起來,吼馬爾福的邪惡,吼小天狼星遭遇的不公平,我坐在一旁,滿心是害怕。聽到那個孩子平靜的問亞瑟是否信任她的時候,我才突然明白,為什麼那麼多斯萊特林都走上了另外一條路,為什麼西弗勒斯離開莉莉,因為他們都沒有得到過對方的信任。
那個孩子最後的眼神裏,是滿滿的防備和受傷,當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時,我害怕得發抖。那個目光,就像來自神的審判,憐憫、嘲諷著我所做過的一切。
當那個孩子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我有種追上去的衝動,可是,我還是強迫自己忍住了。追出去,恐怕不僅得不到那個孩子的認可,還會讓亞瑟他們有更加強烈的反應。恍然間,我才明白,我害怕被那個孩子懷疑。
除了羅恩,韋斯萊家其他孩子開始在我的麵前抗議亞瑟對那個孩子的不公平,莫麗更是怒吼著說他幹脆把他們全家都趕走好了。至於哈利的好朋友——羅恩,他整個人都在瑟縮。我不知道他是害怕還是後悔,作為一個外人,我隻能無力的看著。
那個場麵似乎在嘲笑我,嘲笑我的行為,嘲笑我的信念。我的引導竟然可以讓一個父親不再相信他的女兒,是那個孩子的出色造成的壓迫感作祟?還是我的教育太過成功?或者,是我認為的單純,根本就是愚蠢?
西弗勒斯在亞瑟他們離開不久後衝進了辦公室,他的臉色鐵青。他告訴我,如果韋斯萊家再敢傷害這個孩子,他就絕對不會再幫我。我不敢問那個孩子怎麼樣了,也不敢問她是不是還好。畢竟那都是因為我的教育,所造成的。我已經沒有資格獲得她的原諒了。
我讓前任校長的畫像們幫忙把發生的事情傳播了出去。不隻因為我想看看旁觀者們對這段感情的看法,也因為我希望這個孩子會再來一次校長室。即使錯的再離譜,那些人畢竟是她最重視的親人。我不希望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因為我的問題,在未來的日子裏都處於悔恨中。因為錯的人,根本就是我。
她果然來了。一見麵就質問我為什麼那天的事情會傳播出去。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裝傻,可是她更精明,或許開門見山才更適合我們的談話吧。
看著那個孩子為斯萊特林喊冤,我明白,我其實早就明白斯萊特林是無辜的。他們隻不過是我自己的心理陰影的犧牲品。甚至當年另外一個孩子也是。那個被我的防備深深的傷害,終於走上一條不歸路的孩子。我曾經祈禱,如果梅林可以給我一個機會,我絕對不會再犯下同樣的錯誤,但做錯的事情,並不是都有機會改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