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1 / 3)

第 1 章

今天是挖掘的第三天了,岩石很堅硬,挖掘工作異常緩慢。不知道父親母親現在是否安好?我望著漸漸落下的日頭,心裏又更加思念他們。

三年前,身為考古學家的父親被打成右派,下放到西部農村。他們的獨生女,大學畢業剛滿二十歲的我,也未能幸免,與父親母親一起,下放了。農村的生活異常艱苦,但並未打倒我們一家,反而讓從小生活安逸的我,得到了更多鍛煉。嬌嫩的雙手磨出了厚厚的老繭,我也逐漸懂得了父親早年的艱辛。周圍的人都很和善,一向文靜的我還跟一個鄰居爺爺學期了武術。起因是母親說,你從小就體弱多病,硬是不讓我幹重活累活,她全部搶了去。為了不讓母親這麼操勞,我便苦苦哀求鄰居崔爺爺教我武術。

老爺子剛過花甲之年,身子骨卻依舊硬朗。自從他的獨子死了之後,已經數十年不再教授武功了。據說崔老爺子十分疼愛那獨子,而且那小子也很是爭氣,悟性極高。崔老爺子本來指望兒子能將本門武術發揚光大,結果那小子卻在一次比試贏了之後,被對方下毒害死了。她的老伴也因為承受不了打擊,去了。崔老爺子一時悲憤不已,決定從此再不傳授武功,遣散了門下弟子,過著一個人的清貧生活。

當時無論我怎樣哀求,他都不同意收我為徒。本來麼,男子都不收,更何況我還是一個弱女子。不過我這人,沒啥優點,唯一就有一牛脾氣!我母親常戲稱我和我父親是兩頭倔牛,脾氣像神了!

於是我從早到晚都跟著崔老爺子。他要打水,我搶過他的水桶就飛奔去打水。他要喂豬,我也搶在他前麵拎了自己的飼料幫他喂好。連他的洗腳水,都是我幫他打好了,端到他跟前。甚至有一次,我要侍候他洗腳。他那次是著了慌,斥退了我。以後的他,仍舊拒絕,可是我看得出,他已經明顯動搖了。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答應。

真正的轉機,是另一次。

下放前,我母親是首都一家大醫院的副院長,由於父親的牽連才下放到這裏。母親雖然不在醫院了,卻依舊信奉著治病救人的理念。在這個偏僻的小村莊裏,繼續著行醫救人。那一天,有個人跑到我家,請母親替他年邁的母親看病。母親一聽是急診,便匆忙的去了,有些藥忘了拿。她便遣了跟她一同前去的我,回來替她拿藥。當時已經是深夜了,一片白雪皚皚,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好在月光還算亮,照著雪地,路也就不是太黑。

“救命啊~”一陣大聲疾呼,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不顧地濕路滑,向那叫聲奔了過去。近了些,我發現原來是兩名男子正欲對一女子施暴。我心裏一顫,朝左右望了望,看見有根木棒,便拾了起來握在手中,悄悄向那幾人走去。

猛地,我一舉棒,狠狠擊向了正在撕扯那女子衣服的男子。隻聽“啊~”一聲,那男子應聲倒地。旁邊一男子發現了我,立即向我揮來一拳。我猝不及防,肚子狠狠中了一拳,手一鬆,木棒掉地,我也跪在了地上。

“媽的,哪來的野小子,敢壞老子的好事,看老子打不死你!”說完,便是對我劈頭蓋臉一陣拳打腳踢。

我當時穿著父親的軍綠色夾襖,雖然我身形並不高大,但冬天裹得嚴實,加上我又是短發,在夜裏誤認我為男子也不足為奇。這樣也好,不然,難保他們不會像對待那女子一樣對待我。

來不及我多想,身體的疼痛早已占據了我的大腦。唯一的感覺,就是疼!除了疼還是疼!這時,先前被我打了一棍的男子也慢慢恢複了過來。他先是罵了我一句,然後便撿起我扔下的木棍,向我打來。意識漸漸飄遠,我不會就這麼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