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本來就夠尷尬了,被龍說的不爽了也難得的開口反駁道,“你不是說無論什麼方向都可以?怎麼接不到?”
兩個人對視著,火藥味在海風中散開。
還好裁判吹響了哨聲,對方開球了,第二局的最後一分。
這次,強終於成功的將球直線墊高,龍從後排快速移動插前,一步,兩步,起跳,扣殺,得分,一切流水般順暢,兩個人的第一次配合成功了。
對方被掐死在14分這裏,幾乎氣的吐血……
而另一邊,有了好的開始,一切幾乎難以置信的順當,有了進攻加上完美的防守,很快龍和強拿下了第二局。
第三局,兩人勢如破竹,打的對方潰不成軍。人群的歡呼聲達到最高點。連阿樂都站直了看比賽。
“做個給你?”龍懶得再跳躍扣殺,話音剛落,就傳了個近網高球給強,強楞了一下,眼看球在下落,隻好硬上了,跳起來,隻知道大力的把球打到對方界內。雖然動作奇怪,但那樣的彈跳和手臂力度也是有目共睹的,運動神經無可質疑的發達。
7分鍾,一切就結束了。
當七班快樂歡呼時,龍早已經離開人群準備回去洗澡了,而強也是同一方向,麥拍幹淨褲子上的沙子,也離開了熱鬧的人群,慢慢的跟著兩人走回旅館。
三個人一前一中一後的走著,沒有任何交談,隻是踩過柔軟的沙粒。
身後的人群再熱鬧,也與他們無關了,三個人消失在沙灘盡頭。
店老板坐在高腳椅上,一直看著他們消失,饒有興趣的笑著。阿樂丟開邊裁的小旗子,向沙灘的另一邊走去,踩出一個人的腳印。怪怪老板轉頭看著阿樂的背影,輕輕歎息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快樂。
God\''s right hand is gentle,but terrible is his left hand
(八十七)被疼是一種運氣
走在最前頭的龍一進入旅館的大門,就不知去向了,肯定是去找浴室了。
麥和強仍保持著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當強走到樓梯轉彎處時,麥的左腳剛踩上第一階樓梯,木質的老舊樓梯發出‘吱呀’的叫聲,在空無一人的旅館裏顯得特別刺耳。
強側過臉輕輕瞥了麥一眼,原本就看著強背影的麥不禁楞了下,沒想到他會回頭。
旅館門上掛著的風鈴是用海邊的貝殼做的,所以彼此撞擊時發出的聲音不如金屬的清脆,但許多個小貝殼互相擁抱碰撞,亦能發出奇怪卻悅耳的聲音。
也許是海風太過溫暖,或是陽光太過明媚,總之在這樣的午後,這樣的對視,讓人精神恍惚,仿佛在這座破舊的旅館裏,時間會被凝固。
麥被太陽曬紅的臉頰,浮著好笑的紅暈,圓滾滾黑漆漆的雙眼,那種囂張跋扈的氣焰竟有些退卻了,此刻他的眼神沉澱下來,不知有什麼東西在裏麵,忽明忽暗,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自己又改變了多少。
一年前一見麵就臭P的想讓人拳頭招呼的臉,此刻是再也下不去手了。
強慢慢轉身,竟然又走下樓來,一步一步,靠近,再靠近。
麥意外的看著他走下樓來,高大的身影壓了下來,自己的那隻左腳卻收不回來,隻是抬著頭看著他,身體不能動彈。
強踩在第二階樓梯上,手扶在把手上,身體弓了下來,影子般籠罩住麥。
麥的耳朵裏滿是窗外樹葉的沙沙聲和風鈴聲,鼻間卻都是強的氣息,剛運動完的那種汗味,並不難聞,象冬天剛曬完太陽的被子,充滿了陽光的味道。強一直給人很正的感覺,象電視劇裏永遠演英雄的硬角色,隻要一出場,觀眾便會說,啊,這肯定是好人了。
麥不知道自己腦袋裏亂七八糟的在想些什麼,一定是海邊的氣候影響!
但當強的手輕輕撫上麥的臉頰時,熱帶風暴馬上襲擊了麥的腦袋,熱度一下衝上他的臉。
他好奇怪,變的越來越奇怪了,這種溫柔的事換做從前的強根本做不來,可是現在,他卻做的越來越順手,舉手抬足間處處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溫柔。
強的手掌很大,可以包裹住麥的半張臉,手心好熱,輕輕的撫摸著麥細嫩的皮膚。
麥終於閉上眼睛,不自禁的將臉貼上了強的手心,長長的睫毛輕輕刷過他的手心,一陣酥|麻。
整個大廳都流轉著奇異的氣息,忽然讓人想起一句話…………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找到浴室了,可以履行你的承諾了。”突如其來的聲音來自二樓。
兩個人如同夢中被驚醒般,刹時分開。
強抬起頭,望向站在二樓的龍,龍站在暗處看不清他的臉,雖然他的語氣還是和往常一樣貌似平靜,可是強卻能感覺到他身邊不穩定的氣息。
不知道是不是從醫院那次開始,兩個人越來越能感受彼此的情緒,都是內斂的性格,深埋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