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
“嗬嗬,一支筆,懂得什麼?陛下真是太大驚小怪了。”
“哦?”玉帝疑惑的移過眼來。
太上老君好整以暇道:
“其實大家都已瞧出,這支筆無非和兵器一樣,平日裏反複所做的事,使它有了靈性罷,再說簡單些,不過是往日曾做過無數遍的,它就自己會了。若是沒有做過,它又如何懂得?”
“正是因為如此。”南方三氣火德星君疑惑道,“我等仔細用照妖鏡瞧過,這隻是一支筆!連成精做怪的元神都尚未有,隻能說有些靈性而已,可這區區靈性,又如何使它能看得懂文書,並處理三界一切事務,豈非蹊蹺?再者,陛下手中的——”
停住不言。
除非楊戩自己真的用這支筆寫過類似言辭,否則,區區一支筆,如何能懂得這些?
“也許是楊戩控製了它……”
百花仙子這回說了一半,就停下了,因為接下來的話,連她自己都不信。
楊戩現在還控製這支筆做什麼?
在沒有親眼看見這滿殿文書之前,也許天庭的神仙都會相信他是貪戀權勢,要暗中繼續做他的司法天神,可是漫天飄飛而下的文書裏,除了瑣碎繁複的事務外,可瞧不見分毫能暗中調動控製天庭兵權的地方。
且作,萬劫不複!
即使他有所圖,也不必直接寫出這等決斷來。
那隻是一支筆,就算寫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不會有人懷疑。
“文殊師兄……”
慈航真人忽然捂住眼睛,哽咽而說不出話來。
“好!好!”文殊廣法天尊忽而怒吼道,“你天庭就讓這支筆做什麼司法天神吧!反正也用得好得很!!”
天庭眾仙皆一震望來。
“我闡教首座弟子,為你天庭日夜而複,不眠不休,這八百年來,可有一日得閑?如今已去,連一支筆,你們尚且在此計較疑惑?”
“廣法天尊?!”玉帝驚而問,“什麼叫楊戩已去?”
冷笑:
“陛下以為呢?”
“你不會是說——”
“陛下難道沒有想過,那些上古異獸為何會忽然出現嗎?”太上老君忽然開口道,用一種誰都會誤解的含糊言辭道,“封印它們的人,已經無能為力了。”
“楊戩之前不是已經——”
玉帝在接觸到昆侖眾仙憤怒的目光時啞然。
之前昆侖山下,楊戩並沒有死,後來在瑤池也曾見到,他的元神在開天神斧裏。而後,下界忽然來報說,有妖孽為禍人間,而這些,偏偏都是楊戩當初所封?
難道他,真的,死了?
和當初站於一樹桃花下,微微而笑的瑤姬一樣,在久遠的記憶裏,花瓣紛落如雨而下,滿山桃樹,一色緋紅,再也找不到絲毫蹤跡。
那是很多很多年之後,酒醉微熏之時,才猛然憶起的明麗笑容。
可是早已和曬化的滿山枯木一樣,化作灰燼,隨風消散。
世間滄海桑田,再也沒有桃山這個地方,某處某一塊山石,或許還銘記著數千年的改變,上古諸神消亡而去,如今天庭,又有幾人知道,瑤姬仙子。
就這樣,慢慢模糊的明麗笑容,終有一天,他會徹底忘記,那個站在一樹桃花下,風過,緋色如雨而下,飄落一肩繁華的寂寞身影。
可是現在,那雙清澈明麗的眼睛又出現在他眼前了。
沒有悲傷,也沒有哀怨,隻是深深的望著他。
瑤姬……我不是真的想讓你死……隻是,天庭公主,居然私配凡人,這等醜事,居然傳揚了整整三界才被我知曉,不壓你於桃山之下,天庭顏麵何存?教我如何做這三界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