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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子現在後悔得想哭的心都有。
都怪他這雙眼睛。
怎麼沒看見這群衣著華貴的公子小姐中間居然還有一個穿著破爛得好象樵夫的家夥,想來也是,不是真正有本事的高人怎麼會和這樣身份高貴的人同行。
身體僵持在那裏動彈不得,惡毒的蚊子瘋狂的咬著他的手臂和臉。
癢得他拚命想去撓可惜隻能一遍又一遍想罷了。
這個夜晚,漫長得他都不知道怎麼過去的。
“嗬———”
太乙真人打著嗬欠,從樓上走下來。
吵了一個晚上依舊精神奕奕的孫悟空和寒華你瞪我,我瞪你,就差沒有直接亮兵器打起來了,這還要歸功於一旁不助勸解的哪吒,和努力啃了一晚上糖葫蘆看好戲,見著不妙就趕緊大哭一通的旋照。
“你們都沒睡啊——”
懶洋洋的舒展筋骨,太乙真人望了望樓上:
“還沒醒?”
“大概吧!”哪吒也忍不住翻翻眼睛,又不能去看,我們怎麼知道?
“那就好。”
“啊?”
太乙真人在桌邊坐下,伸手捋了下胡須,鄭重道:
“貧道想了一個晚上,終於想出幾分端倪來了。”
“……師父,你想什麼想一個晚上?”
“胡鬧!”太乙真人不悅道,“自然是我們到底要去哪裏的問題。”
“太乙真人?不要告訴俺老孫,你想出來了?!”
極度不滿的將這猴子的爪子從自己肩上揮開,太乙真人嘀咕著下次有機會去方寸山見菩提老祖時一定當著他麵,說幾句這猴子這般無禮,真真可惱。
“貧道隻是說,瞧出幾分端倪。”
寒華雖然極力擺出一副不願意不在乎不關心的表情,但是眼睛還是暴露了好奇的心理。
失了記憶與法力的楊戩,就這樣在人間,到底要去哪,的確讓人好奇。
見自己師父好奇得快死了,還死要麵子裝出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來,旋照悄悄吐吐舌頭,從凳子上跳下去,抓住太乙真人的袖子,一疊聲道:
“太乙祖師,說說嘛,我們到底是去哪裏啊?”
對於女孩兒這樣的撒嬌,太乙真人顯然極度受用,嗬嗬笑了又捋下雪白長須,才開口道:
“應該是——”
忽聽一聲巨響,陳舊的客棧搖搖欲墜,緊跟著是哮天犬的狂叫,以及——
“玉鼎真人,你,你……好,小道不動,你把斬仙劍拿開!”
樓下眾人全都失色,趕緊衝了上去。
房間已經有一半成了廢墟。
不過另外一半卻好得很。
楊戩半夢半醒的靠在床上,眼神茫然,以手撫額,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如往日一般清冷深邃。伸手自床邊拿起衣服,間隙帶有金色光華的長發散落於肩,望向床前門邊如臨大敵的眾人時,不禁微微擰眉:
“師父。”
玉鼎真人盯著陸壓道君,而後退後一步,將架在他頸上的斬仙劍移開。
“呼!”陸壓道君立刻誇張的苦起一整張臉,“小道年方二九,年華正好,雖然這張臉隻能稱得上是三界第三,萬一劃傷了,這可如何是好?”
哪吒扭過頭去,大約已經想吐了。
這麼多年不見,這陸壓道君怎麼還是這德行?
難得糊塗
“我的房子啊啊啊——”
那個老眼昏花做事遲緩的掌櫃第一個就衝上了樓梯,當場就哭嚎在地。客棧裏的其它人也紛紛好奇或者驚異無比的在一旁指指點點,都是因為看這行人似乎來頭不小,不敢怎麼大聲議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