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寧靜而難以分辨出一絲細微的悲傷哀喜。
旋照倒有些不安起來。
她實在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玉鼎真人和楊戩能連續幾天,連一句對話都沒有。她在昆侖幾百年,還沒見過這樣做人師父和做人徒弟的。前些日子在人間大約也是這樣吧,但是那時大家吵吵鬧鬧的,似乎什麼也不覺得。
這次旋照就苦悶了。
沒人跟她說話,她也找不到誰說話,越是想,越是難以理解,睜了大眼睛來回的看,再裝無辜的問,可惜除了楊戩偶爾對她微微一笑外,多半時間也隻是靜靜望過來。
沒半點說話的打算。
玉鼎真人,那就更——
旋照一直在懷疑玉鼎真人是否看得見自己。
旋照開始後悔了,不應該怕鴻鈞老祖會對自己師父下手,不應該亂了方寸,不應該在忽然知道一切時本能的對所有都懷疑起來,甚至趕著回來隻怕疑慮成真——連相柳都沒顧,要不然現在,至少能有個說話的吧。
垂頭喪氣。
跑到旁邊,在石頭上順手抓起隻蚱蜢,無趣的望著那可憐的小家夥六條腿猛蹬一陣後,再無趣的把它甩開,看著它受驚之後一蹦老遠,忽然笑了。
這麼脆弱的小東西,昆侖山好似沒有。
蹦跳著跑回去時,旋照忽然一頓。
疑惑的四處望望,再抬頭;
“他們……這是……做什麼?”
沒指望得到回答,偏偏一個聲音,不急不徐的響起:
“讓他們跟。”
旋照睜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
因為說話的是玉鼎真人。
再望望站在山道之後,看起來好似一個趕路的凡人——如果不是那熟悉的關切的目光被她瞬息感覺到,她才不信自己那個骨子裏驕傲別扭得簡直專門和他自己過不去的師父會願意變成這種模樣。
再定下心來,將那些平日裏懶得仔細打量的凡人一個個看過去。
頓時哭笑不得。
各位祖師,你們在幹嗎?
變成這種模樣,是在躲誰?
眼見得楊戩早已走得遠了,旋照無可奈何的跟上去,一邊往後偷瞄。
厄——
另外那些草叢裏古古怪怪的幾個,是山神還是土地?
雲上的某仙似乎在歎氣。
普賢真人望著雲下,望著想跟上去但是又不敢再跟上去的眾師兄弟,捂住頭,望昆侖山。忽然覺得在自家洞府裏睡覺真是件省心省力的事。
“師父,我們還要跟嗎?”
哪吒是最無力的一個,這天跟在太乙真人身邊一直覺得不習慣,想了半天,原來是光太暗……
“怎麼不跟?楊戩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不跟,出事誰來得及趕上去?”
“不是玉鼎師伯在嗎?”
“真出事,你玉鼎師伯會去管旋照嗎?”
“……肯定,不會。”
“那還羅嗦什麼,還不跟上去?為師敢肯定楊戩一定在等什麼!”
“弟子倒是覺得,從這條路看,他大約是要去灌江口吧,也許那裏有什麼。“
“糊塗!”太乙真人將頭上那頂破鬥笠狠狠摔在地上,恨鐵不成鋼的氣道,“如果真有什麼,他一點也不急,情願用幾個月的時間走過來?”
哪吒是糊塗了,也懶得裝了,索性變了回來。
反正這裏凡人個個失魂落魄的,誰會注意得到?
“可是師父,你不覺得天尊大人——”
“什麼?”
“我是說楊戩師兄向來智珠在握,根本不需憂慮擔心,天尊大人到了人間至今不知所蹤,這……這不太好吧。”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