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眥欲裂
這隻是幻象。
就算這是幻象——
“太乙……師叔——!!”
又是一口鮮血,楊戩已經看不見眼前的一切了,隻有鮮紅色——血流進了他眼睛裏。
斬仙劍收了回去,隻留下滿地屍首。
玉鼎真人抬眼四望,神色依舊漠然。
——幻象依舊沒破麼?
他垂下眼,慢慢伸出手。
這玉虛宮裏,隻有一個活人了。
“……嗚……”
這聲破碎的痛苦呻[yín],那清明的眼中隻剩下了混亂與茫然,又或者是痛苦——
“叮。”
風鈴響了,輕輕的繞成結,又輕輕的鬆開,隻是微微碰撞著,發出悅耳的輕響,很快,風鈴又不動了。
掐在楊戩喉上的手指已經鬆開了。
極快,就算是真的,那痛苦也隻有一瞬,何況是根本不存在的幻象。
“他,他……他真殺了楊戩?”
玉帝幾乎忘了這是幻象,震驚的喃喃。
哮天犬瞪圓了眼睛,完全忘記這是幻境,拚命掙紮起來,從喉間發出淒厲低微的哀號聲,似乎想撲過去看看,那緩緩自玉鼎真人指下滑落於地的主人還有沒有呼吸。
那雙眼睛……
玉帝曾在這雙眼睛裏看見過很多,仇恨,怨怒,森冷,到後來的無聲深悠,沒有恭敬嚴謹的情緒,隻有近乎漠然的冰冷。
那光華,從他眼中一分分消失,逐漸暗淡,起初還有痛苦,最後楊戩的眼睛,失去了清明,無力的望向滿地鮮血屍骸,就這樣徹底凝固。
他死了。
玉虛宮裏,隻剩下了一個孤獨的身影。
血染白衣,黯淡的陽光從殿外斜斜照射進來。
玉鼎真人猛一抬眼。
劍光驚起,柱子頂端直直落下來一個小小身影——
“真人饒命————啊……”
慘叫嘎然而止,雪白沾染鮮紅的羽毛紛亂落下,玉鼎真人連楊戩都殺了,何況是一隻小小的白鶴。
無聲。
這華美的仙府洞天,真正成了死地,沒有絲毫氣息了。
鮮血流在地上發出僅有的,詭異的聲響,那些驚慌的眼睛,依舊死不瞑目的注視過來。
幻境,沒有破。
“嗬嗬。”
赤鬆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極低:
“老祖可是早想見這景象……”
玉虛宮荒蕪成廢墟,闡教門人枉死橫屍,這本該是千年之前,封神之戰時就該發生的事——如若不是通天自作聰明,毀了截教,今日哪裏還有闡教?
“哼。”
鴻鈞道人冷笑一聲,隻是不語。
紅孩兒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望著虛米幻境,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那滿目的屍骸,死寂的持續著。
“虛米幻境豈是輕易能破……”
本就看赤鬆子不順眼的紅孩兒聽到此句,忍不住道;
“胡說,在積雷山,沉香還不是半個時辰不用,就破了勞什子。”
“哈哈。”
赤鬆子聞言頓時大笑,負手到身後,麵有譏諷之色,卻隻是若有所指的避了看去:
“這三界之中,就算是在這地上的開天神斧如此利器,也不過就是件法寶。‘
目光一轉,冷笑續道:╩思╩兔╩在╩線╩閱╩讀╩
“而法寶,就得看什麼人用……”
楊戩那是放水,王母娘娘那是自以為是上了楊戩的當,而聽說那隻猴子……也不過是那小狐狸沒個見識無甚手段,否則這等法寶,哪有那麼輕易破去?
玉鼎真人連昆侖山都沒出過幾次,又怎麼知道這虛米幻境真正厲害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