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這隻是玉鼎師弟的元神,還隻是一半……該死,一半都沒有,上次黃河陣——夠了!魂魄在虛米幻境裏!你用凝魂法術做甚?”
“但是……”
“滾一邊去,越幫越忙!”
太乙真人手足無措的被文殊廣法天尊一腳踹到一邊跟剛才的懼留孫做伴去了。
兩人心有不甘可是再伸頭張望也是被眾師兄弟擠在外麵插不上手,隻能看著眾仙想盡了一切辦法用完了一切手段無比小心謹慎,但是玉鼎真人垂下的指尖越來越虛無,那已經不是蒼白,不是透明,而是暗淡的虛影,逐漸曼延開來,也許這一抹虛影,他們也無法留住。
文殊廣法天尊忽然感到手背上一涼,一驚抬眼,卻看不出來這滴淚究竟是誰的——隻因為連他自己,也忽然覺得眼前一片模糊。
根本不知道是誰先哭。
於是金吒木吒韋護雷震子就直了眼呆呆看著自家的師父跟師伯師叔徑自從身邊匆匆而過都沒有看見自己。而且還——
各自傻眼,貌似,大概,應該完全沒看見自家師父流過眼淚,還哭得這麼——
完全沒有聲音,也不去擦,隻是任憑淚水肆意滑落,直將胡子衣領頭發全都濕得糊亂在一起,乍一看卻是可笑極了,金吒等人卻隻感到一陣透心的寒意跟心悸。
究竟怎麼了?
是了,黃龍師伯似乎抱著一個人……
金吒等人猛然扭過頭去就追;
“師父——”
“別追了,追上也沒用!”
“呃?”
金吒木吒韋護雷震子一起扭頭,不約而同的睜大了眼睛。
“看什麼,難道不認識老道了?”
“不,不……認識,啊,不,我們說的是,認識,認識……”四人語聲艱難得不得了,一種心虛的感覺使得他們都不敢大聲。
“玄女呢?”
韋護小心翼翼的開口:
“祖師伯?你這好好的元神出竅做什麼?還有你說什麼,玄女?九天玄女,她不是死了很多年了麼?”
太上老君冷哼一聲,瞅了眼直望,使得四人更加心虛,卻不想下一句立刻使人跳了起來:
“老道這麼多年煉丹得到的好東西都便宜了你等,卻不給老道一句實話!”
“……啊哈,一定是說丹藥,我們沒吃過什麼丹藥啊,老君您是不是弄錯人了……”
“行了,這金水化成的肉身,那種藥味隔了三十三重天老道都聞得到!”
“……”
“這麼說,玄女跟你們分開了?她去了哪裏?”
“……咳,老君您不是說不要追我師父他們麼,為什麼還跟——”雷震子的破鑼嗓子猛然拔高,刺得人又驚又痛,卻又突然成了斷音。
(雷震子身高二丈兼目見千裏)
金吒忍痛捂耳咬牙一抬頭,卻見雷震子張大了嘴,滿臉驚惶駭然。
“雷震子?雷震子?!”
“玉鼎師伯……”
“啊?”
“……好象,不……”
雷震子瞪大眼睛,又似乎不敢相信,始終沒把那幾個字說出來,但是真的好象要……沒有氣息,緊閉的雙眼,發絲散亂,無力的垂落下來,身形也越來越模糊暗淡,難道這是魂魄,已經要消散了?
“玉鼎師伯到底怎麼了?”
雷震子還在支支吾吾,太上老君已然截口道;
“他要死了。”
“什麼?!!”
太上老君皺緊了眉,望望瑤池,又望了眼下界,歎了口氣。
這般作為,已是公然跟師尊做對,隻是眼下諸事在師尊眼裏,一時還輪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