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齒。

俞西河是越來越任性無度,既不把百姓的命放在眼裏,也將俞東林的屬下當成貓貓狗狗,喜歡了就言聽計從的胡鬧,不順心了踹一腳是輕的,鬧將起來嚷著就讓其他人將那倒黴家夥亂刀砍死,他是從一個不知善惡的孩子長大的,不曉得死亡的究竟,隻覺得礙眼的就應該去死,也並沒有吃過什麼苦,稍有不順心順意就一定要折騰到他想要的結果為止。

這日子,真的要沒辦法過下去了嗎?

眾黑衣漢子你看我,我看你,他們很清楚,雖然各自一身本事去別的地方占山為王落草為寇也不太難,可是強不過官兵朝廷,這裏窮鄉僻野總算自得,加上有俞東林在,任何解決不了的事情都能擋著,要他們拋棄這樣的生活還真要下大狠心才成。

“西河?!你到底在鬧什麼!”俞東林一頭惱火在看見弟弟縮在坑邊哭的時候,已經無可奈何的消散了,至於門外那個被七手八腳救治的斷臂漢子他也顧不上。

“西河?”

“……嗚,哥哥……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我怎麼叫,你都不出現,外麵好可怕……天空起火,好嚇人的聲音,哥哥……我嗓子都啞了,你怎麼也不回答我……”

俞東林給弟弟拍背的手一怔,而後理屈的歎了口氣。

他凝視那無數次於幻象中看到的天神身影裏,他害怕那柄兵器失去緊緊的握住,跟兵器一起在不停的顫唞,縱然看不清,也被那輝煌可怕的景象震懾得無法移開目光,直到天空重新一片漆黑才回過神來,不要說隔壁房間的俞西河哭喊了,在那聲聲雷霆電光裏,他什麼也不可能聽見。

滿心都是愧疚的俞東林並沒有注意到被他抱在懷裏哄的俞西河哭得通紅的眼睛裏全是怨毒的神色,直直的盯著那帶著冰藍色光輝的三尖兩刃刀。

他早就不再是個孩子了。

雖然昨天晚上被嚇得不行,卻不可能隻會縮在那裏光哭光喊,他去找哥哥了,但是再清楚不過的看到俞東林完全沒有想起自己,隻是凝視天空,那眼神,與平常看著兵器的模樣一樣,那是渴望沉迷於不可求力量的眼神,也是徹底忘記所有的失神。

沒有什麼,會比他,對他哥哥還重要的。

一道金色的光華從屋簷處掠過。

全身金羽的雄鷹高高飛出平安鎮,落在鎮頭最高的一株大樹上,隱蔽在樹冠上輕輕抖了下翅膀,然後,一個穿著淡金色道裝,綁著頭發的童子坐在最高的樹幹上不屑的踢著腳尖。

遙望蜀中,自嘴角勾出一抹譏諷的笑意。金翎天鷹的目力十分犀利,能看得見很遠的地方,毫不費力就找到了那大批的官兵,蜀中倪太守派來的人吧,王母娘娘還不死心,教主說的沒錯,隻要心懷鬼胎,都不會錯過這個姓俞的小子。

因為昆侖雪窟喊不到通天教主,上天去也因為到處死寂無聲沒敢進瑤池的金翎子又回了平安鎮。

教主說過,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就跟著俞東林吧,總有收獲的。

雖然當初不懂也很反對教主將那柄三尖兩刃刀給俞東林,隻是故意將俞東林引進山穀金翎子都不甘不願的,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真的拿起來了。現在想來,雖然還想不明白為什麼三尖兩刃刀願意認同俞東林,但是就這一點,已經牢牢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並且所有人都暗中看著不願輕舉妄動。

這就是師父曾經說過的,疑兵之計吧。

依舊不太懂前因後果的金翎子搖搖頭,估摸著陸壓道君與師父大約要到天庭了,或許還能找到教主,當下恢複原形,一拍翅膀就往九重雲霄上飛去。

隻是昨天晚上,那塊什麼五彩石,到底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