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掩耳從中劈向,已迫使這上古神器展現出真正姿態。

而今——自上而下,斷劈的這一斧。

瞬息,粲然神光浩瀚無際,一時窮三十三重天之上,雲霄之下,三界之內,睜眼不可視物白茫茫一片,萬千生靈驚駭,轟然巨震,沉重的回蕩似鍾之聲越來越惶急,最後連成一片,最後隻聽得驚天裂地的鏘然爆響!

“唔……噗——”

一蓬血霧彌漫在空中。

人影倒飛出去,原來是斬仙台的四根柱子已不複存在,那古拙龐大的圓弧狀影子逐漸碎裂,變成無數金紅色的星星點點,陸續墜入萬劫不複的黑暗幽冥裏。

那漆黑之中,一時翻滾不休,就仿佛無形的怪物張開血盆大口,吞噬的恐怖,整片慢慢複攏來的雲氣都不穩定的震顫著,好像要被吸進去。

一聲冷笑,比三十三重天之上的罡風還要凜冽冰寒:

“楊戩,這就是你的局?”

匕現

黑氣猶如潮浪,陰沉沉的罡風席卷而來,使得那星星點點的金紅色,更快的墜入漆黑的氣團裏,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藍褐色塊狀物體,也隨之被氣流吞噬。斬仙台的廢墟已然不見,罡風形成的尖銳嘯響開始不斷的溢出,回蕩。

紫衣漸染血華。

從手腕開始,迸裂出無數道傷口,血珠滾湧出來,整個手臂連同手掌都血肉模糊,被洶湧氣流拋飛而出時已經失去的意識,又因劇痛而清醒過來,那些藍褐色塊狀物體,每消失一點,元神處便傳來一陣扯裂的悶痛,生生使靈台清明起來。將摔落於地的時候,縱然一雙手及時自後扶住,楊戩還是眼前一黑,鮮血再度自唇角慢慢沁出。

再度轟然巨響,煙塵飛揚。

東皇鍾與開天神斧雙雙徹底粉碎之後,彌散的的威能使得罡風一時失色。

天地,光華如瀑,璀美洞徹。

“楊戩,這就是你的局?”

鴻鈞道人虛空現於斬仙台前,目中冷然,睥睨而笑:

“且讓老道想想,這件事情,是誰先告訴你的?伏羲神王?還是陸壓?”

喉口腥氣嗆得呼吸艱難,幾近平緩,楊戩才睜開眼。

觸手所及,是最先一斧波及而碎裂的大塊白玉石,因為發冠碎裂,間或帶有金色的略卷長發,與深淺不一的紫色袍服一起侵染了鮮紅,鋪懸於雲霧之中,其上的精美飾紋已經有大半不見蹤跡,配飾淩亂不全,個別還碎裂在很遠的地方,光華黯淡。

意識到身後抱住自己的手顫得越來越厲害,卻愈緊不肯放鬆,楊戩隻能緩緩的抹去唇邊血漬,低聲道:

“普賢師叔,事已至此,不若放手罷。”

那一身潔白如雪的鶴氅已染上大塊觸目驚心的色澤,普賢真人縱然麵容慘白,眸子卻漆黑,定定望去,他沒有動,眼中厲色愈盛,直若血紅,奈何鴻鈞道人視他於無物,隻瞥著楊戩冷笑不絕:

“在三界之中,唯有開天神斧,能毀東皇鍾所化的天界之門,便如此處,陸壓知,上古諸神知,或者三界之中總有那些不該知道的也知,這三界中,總沒有永久的秘密,老道自見你將元神分入開天神斧起,便猜你要如此行事,哼,那劉沉香,凡間小兒,如何費得上你偌大力氣?楊戩,你想讓這三界以為你剛愎自用一意孤行,讓這三界明眼人以為你自尋死路,實則暗布之局,就在這斬仙台,是也不是?”

楊戩微微咳喘,沒有說話。

“你該當奇怪,老道此刻該是在追我那不肖徒弟到了兜率宮,是也不是?”鴻鈞道人說著,忽地一擰眉,竟是大笑起來:

“難怪,難怪,你不會任憑你師父及元始陷入危難,你算準了老道一旦發現那不是通天,即刻就會感覺不妙回頭趕往這裏,還是會遲一步,趕不及你劈毀東皇鍾,卻又正好落到這等危難之地,入你所布之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