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來此,是因為龍吉公主囑咐她們在此等候,並說快則天庭十數日,慢則一個月,便會來此,以後留在蓬萊不再回天庭。

“你們?”

玄女顯是也看見了翠微與青然,不過微微皺眉後,也沒再說什麼。

“師——”白雲道君的聲音戛然而止,伸頭看看翠微與青然小心謹慎的模樣,隻好啥也不說,掉轉頭瞥了一眼灰霧籠罩下的蓬萊紫府,苦著一張臉,在山河社稷圖裏的時候雖然也想過以後要去哪裏的問題,當然跟雷震子說的那些跟著去闡教的話純粹玩笑——他腦子很好,他才不要去那麼不正常的地方考驗承受力,平平安安啥都不會有才是福氣好不好——但他千想萬想,都沒料到最後竟然成了這裏。

暴風雨很快就來了,滔天海浪席卷而起,蓬萊島卻安穩的在每一次浪花後清晰的顯現出來,站在那裏,腳邊地上的碎石子都沒顫過一下。

定定的凝視著水霧中若有若現的巍峨樓閣,就似是長長歎了一聲,九天玄女回頭,聳立的礁石錯亂的分布在島側,其實不管在蓬萊什麼地方,也不可能瞧見雲霄之上的天庭,看不見三十三重天上的萬劫不複之地。

“我去過三生殿,很久之前就去過,那時天梯還不曾斬斷……”

紅線,是最直接,最明確的意思。

並不是說,沒有情,就沒有姻緣,紅線所象征的“愛”出自很多願望與情緒,但是隻要有其中一種,哪怕是自私,懷恨抑或殘酷,它們都會糾纏上去,然而屬於自己的那一根,再清晰不過的說明了她真正的心意。

連玄女都有去看過,倪君明不可能沒有。

他都很清楚這個事實。

——玄女對他無意。

所以爭執也好,誤解也罷,都不曾使東華帝君為之動搖,憤怒,或是不甘願,在玄女的記憶裏,他總是沉默的麵對他們之間的所有事情,不是平靜,是早就知道結果。

無論是怎樣的大神通,站在三生殿前,第一眼所見的,永遠是自己,抑或與自己紅線相關的那根,甚至永遠無法辨別出別的紅線屬於誰。

隻因為,那些人,與你,毫不相幹。

……蓬島還須……結伴遊,

一身難上碧岩頭。

抬手壓下急風中那繡著黑色玄鳥的紅色袖擺,玄女凝視著波濤,她現在所想,似與之前不同了,但怎麼不同,誰能說得上來?

可惜,卻沒有那根紅線了。

就是去三生殿,也再不見。

通常最蠢的選擇才是直接對上,打個你死我活的解決問題,尤其是還不知能不能打得過的情況下,明智的話都會忍著。等後來恰逢時機,看我怎麼收拾你——這是回昆侖的雲路上,被元始天尊氣得沒辦法的通天教主。

虎落平陽啊,身邊全是闡教的人。

對了,還有一個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玉鼎真人。

風流雲散,巍巍昆侖,南極仙翁守在仙境入口處,遠遠的就看見了好大一片祥雲,頓時猜到是昆侖十二仙回來了,立刻精神一振,從他那頭鹿上爬起來眺望,剛依稀瞥見太乙真人八卦仙衣上的金光時就開始喊道:

“盤古大神,諸位道兄可算回來了……呃,元始師叔,你也回來了?”

南極仙翁被這一行人的異狀驚得有些發愣。

他初時嘀咕玉鼎真人怎麼跟寒華一樣穿起紅衣來了,結果定睛一看,竟是被血浸透了,唬得倒仰脖,再一看普賢真人也是滿身是血昏迷不醒,那道猙獰的傷口瞧得南極仙翁直呲牙。是說闡教哪個仙人都有可能受重傷,怎麼會是一看到血就逃得遠遠的普賢真人,這也太不湊巧太沒道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