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不一會,單忠氣喘籲籲地奔進小內室,他忙說:“元姑娘,他不是古怪客人,他是單大少爺,也是北門口餅鋪的老板。”

單奕陽斜視著眼前的潤潤,等著她吃驚和誠惶誠恐的模樣。

潤潤的確吃驚,然而她不但沒有絲毫畏懼,反倒麻辣野氣一下子提上懷。

“原來你就是那不孝孫!”

“你罵我不孝孫?”不可置信!好歹他是個爺。

她跨前一步,纖指戳著他的胸口,“罵你是不孝孫已經夠客氣了,我還沒有罵你是敗家孫呢。”

他瞪著她的纖纖玉指,哼,她戳得挺順手的,他可是個烈脾性的人,如果她不是個女流之輩,他絕對用加倍的指力回戳過去。

潤潤仍是極用力地戳著,聲量揚得更高,更火悍。“祖宗基業放著不管,整日不見人影,虧你還是單府長孫,做人的基本道理你懂是不懂?幾歲的人了,居然沒心沒肝沒感情。”

他挑挑眉,這嗆烈女人當他是不受教的三歲孩童訓斥啊?他幹脆送她一根竹棍,請她責打他算了。

見他頗為不馴的浪羈神色和戲嘲般的謔意,潤潤的手指往他的下齶猛戳。倘若不是他太高大,她肯定掐捏住他的挺直鼻梁。

“單大少爺,請你好生端詳,今天鋪子裏所賣出的圓大餅可是這大半年來的總和,除非你喜歡讓你單府的老餅鋪整天冷清清地隻有蚊子好打,你不但對不起單老夫人,而且不負責任,而我最討厭的便是不負責任和不知將心比心的人!難道你不曾想過做餅師傅和單管事眼見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他們是如何的心酸?”

一旁的單忠聽聞此言不禁濕了老眼,嗚嗚,身為單府的忠心老管事,他沒料到這十來歲的姑娘居然能夠懂得他的椎心之痛啊。

通常隻有單奕陽火爆開罵的份,這一回他卻破例地聽訓。

直到她停喘一口氣,他才涼涼地笑諷:“罵得過癮吧,需不需要喝口茶,再繼續開罵?”

原就由於恐懼而抱在一塊兒的小毛子和小樁子這下顫唞得更不像話了,眼見他似怒未怒的模樣,他們好想假裝昏死哦。

單忠畢竟是看著單奕陽長大,明白他的直率,也知道他是那種容易被激怒,卻也容易消火氣的風雨脾性,但是據他所知,他從來不曾和姑娘家怒目橫視,更甭提大聲嘶吼了。

現今他和元姑娘之間的火花四射是頭一遭,回頭他得和老夫人稟明詳細才是。

跨出兩步,他吆喝:“小毛子、小樁子,還呆愣著啊!出來,到前頭去整理圓大餅。”

仿佛是得了特赦,小毛子兩人隻差沒有磕頭謝恩,發著抖像逃難般地跟著單忠走出小內室。

潤潤繼續戳著單奕陽的方正下頦,“你這高高在上的爺兒還真是色厲內惡啊!瞧,單管事多麼怕你。”

她的手指十分不馴哦,他笑著將她的手腕扣住,以唇輕輕地含了一口細指,挑釁的目光裏有著逗弄。

潤潤駭凜得臉色刷白,這不要臉的大少爺居然對她做出下流的不堪舉止。她用力地抽回手,恨恨瞪視著他。

突然,一陣暈眩感襲向她,糟,一定是這幾日不眠不休的忙碌勞累所致。她敲敲自己的頭,她不能昏倒啊,尤其是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時刻。

可是,一片亮晃晃的白光映入她的眼簾之後,她的身子軟倒而下,立刻陷入無知無覺的黯黑裏。

單奕陽一嚇,怎麼也料想不到麻辣的她居然瞪著他昏厥過去。

俯望躺在地上的嬌弱人兒,久久,他單臂一撈,將她扛上他的肩背。

“可惡……不孝孫……敗家孫……”夢囈中的潤潤手一揮。

“哐當”一聲,單奕陽手中的藥碗掉落在地碎裂成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