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嗬嗬地笑著。
他們離家訪親多日,回來便見到娘親促成這門喜事,自然是樂不可支。
單忠開心地忍不住直笑。“元姑娘不僅善待夥計們,更重要的是她的巧手和慧心,做餅師傅們都說她所煎烙的餅火候已臻上乘。”
“潤丫頭前日拿來的嫩芽葉蒸餅可是我這個老婆子所吃過最特殊的口味!”
“少奶奶當家後,單府和餅鋪一定人丁興旺,財源廣進。老夫人,北門口這招牌一定能夠重新打響。”
單老夫人笑得眼淚盈眶。“聽喜娘說,她昨日到鋪子幫潤潤打點釵鈿的時候,潤潤還在忙著做餅,有什麼比賽的?”所以她疼這長孫媳自然是疼人心坎。
“元姑娘說咱們北門口得參加做餅大賽,隻要拿得天下第一的名號,餅鋪的前景大有可為。”
“做餅大賽啊!好好,這孩子設想周到。單忠,你老沒記性,從今天開始你要喊潤潤一聲大少奶奶,不能再元姑娘地胡稱了。”
“是的,老夫人。”單忠笑得滿臉皺紋。“對了,老夫人,我可否逾個矩,問一聲當初你為何會讓一個仍算是外人,而且是不知其身家和操守的小姑娘來掌管統理餅鋪?”
單老爺與單夫人好奇地湊上前,也想聽個明白。
“原本我擔憂著,怕你們反對她這不算主也不算是當差的小姑娘呢!幸好她懂得施惠於人,而且在短時日內賣出許多盒圓大餅。嗬嗬!其實當時我隻是因為她身上披穿的烏雲豹外褂袍子!”
“啊?那件男人袍子?”他記得,當時的她憔悴髒汙,像是大哭過一場。而那件寬大袍子披在身上,與她極不搭調。
單老夫人品上一盅嚇殺人香茶,壓低嗓,狀似神秘。“那件男人袍子是老大的!”
“大少爺?”單忠了悟了。“老夫人當時猜臆大少爺和她之間可能結了緣,所以推波助瀾地收留她,並且用激將法設計小倆口?”
“說設計太難聽,我這老太婆子可是用心良苦。”
“是、是,老夫人高招。”
“對啊,娘真是薑是老的辣啊!”
北門口餅鋪今日公休,因為單府的花轎即將來到,每一個人都是喜滋滋地笑著。
潤潤早把一袋又一袋的喜錢分給大夥兒,小毛子和小樁子棒著沉甸甸的錢袋傻笑不已。
小夏子甚至哭了,“大少奶奶真是個大善人,活菩薩,嗚……”
內室廂房中,喜娘正叨叨絮絮:“單府喜房中的對剖葫蘆瓢是喝交杯酒用的,洞房花燭之前一定得先吃個子孫餑餑和長壽麵,還有那個”
潤潤微笑地阻止喜娘的教導:“如果我的妝容來不及描繪,誤了良辰吉時豈不是糟糕?”
喜娘忙說:“那我先到外頭打點,讓小紅和小綠進來伺候你可好?她們的梳頭巧藝一定能夠讓少奶奶你豔光逼人。”
頭罩紅蓋頭的新嫁娘根本是“見不得人”,哪來的豔光逼人?潤潤笑笑,婉言拒絕。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描妝和梳發。”她是要嫁人,可不是濃妝豔抹地唱大戲。
喜娘退下,潤潤先穿上一身大紅的霞衣,攬鏡自照,一張素容未點胭脂已經泛了粉嬌麗色。
她輕撫臊熱的麵頰,不禁想起五日前和單奕陽的水中擁吻。當時,他似乎也紅了臉,雖然他死不承認他有害羞。
然後,他被單府的管事單仁給“押”回去。據說,成婚前的幾日,男女雙方不能見麵,禮不可廢。
門口響起敲門聲,她揚聲:“進來。”
範春天推門而入,一雙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妝鏡裏的美麗俏容。
潤潤站起身來走向她。“明天我就會回到鋪子來,你要不要學著做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