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2)

眉一蹙,神色黯淡道,“大人,是否覺得韻舞很低賤?”

夜塵揚眉,來了些興趣,這個喚作韻舞的男寵看來也不似外表那般冷漠傲然,如此正好一路上能有個說話聊天的人倒也不錯。

思及此,夜塵略一沉吟,衝他笑道,“韻舞公子,芸芸眾生,沒有誰低誰一等。興許你是活的不易,但我們又何嚐不是呢?橫豎看你自己如何去看罷了。若是連你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旁人怎說怎看,你又在意作甚。”

韻舞低下頭,沉默不語,好似在思考夜塵所說,過了半響才見他說道,“大人,所言極是,是韻舞太過世俗了。”

夜塵微微一笑,道,“你喚作韻舞?倒是個好名字。”

角落處,一直閉眼養神的人,猛地抬眼淡淡地瞥了夜塵一眼,漂亮的薄唇試圖張了幾下,最後還是沒發出聲音。

見錦言睜開眼,旁邊的韻舞立即開了口,“公子,你醒了。”雖然他依舊是那副漠然的神情,但是語氣卻掩不住地流露出高興。

連鳳重婭和文霄都誤以為錦言是女子,但韻舞開口喚的卻是公子,這是巧合?還是?再加上這種態度上的明顯反差,讓夜塵原本漆黑的眼眸愈加地幽深,仿若不見底,麵上卻隨意地一笑,接著不驚不詫地問道,“錦言,你們可是認識?”

見此,錦言也深知瞞不下去了,便無奈一笑,語氣十分緩慢地說道,“你懷疑也是應該的,我與他的確認識,準確說我是他曾經的救命恩人。昨日我是覺得馬後人甚可憐,便上前瞧了瞧,卻沒想到會是他。原本我懶得理他便裝作不認識,卻不想昨夜他竟跑來找了我,今日又同坐一輛馬車…阿塵,這可不能怨我了…我有乖乖聽你的安排…隻是,如今你也看到了…”

這番話他說得緩慢,倒也不咳不喘了,隻是念到阿塵二字時,他頓時又擺出了一副無辜的模樣。

阿塵……

熟悉的稱呼,陌生的人。

一瞬間,夜塵有些失神地望著錦言,過了好一會兒才笑著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啊哦。嘿嘿~。加油!

達成共識

言語甚少的錦言,又隨意地說了幾句後,便闔眼養神去了。夜塵想到他身子本就虛弱,方才又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故也沒再和他多說什麼,而是和韻舞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

中午時,馬車在一處驛站停了下來。

夜白掀開車簾,道,“主,驛站到了。”

夜塵望了眼還在沉睡中的人,輕聲道,“阿白,你去取些水和食物過來,我就不過去了。韻舞,你呢?”

“我肯定得下車。”話畢韻舞伸了個懶腰,將胸口的衣衫又微微拉開了一些,便神情漠然地走下馬車。

經過半日的相處,夜塵覺得這個韻舞並不如外表那般簡單,而他也並不擔心韻舞此去會拆穿他和錦言,因為他在韻舞眼中竟然看到忠誠,對錦言的忠誠。每次隻要有意無意扯到錦言,他的言語間總是顯得十分恭敬。

然,與其說是忠誠,或許說是誠服來的更妥一些。

一瞬間,馬車上又隻剩下他和錦言。夜塵靜靜地望著錦言,鼻間又傳來那若有若無的桃花香氣。夜塵輕歎了一口氣,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對錦言的認知仍是微乎其微。

他們之間就仿佛隔著一堵無形的牆,如何都打不破,夜塵不能,錦言亦不能。

就在他發呆之際,夜白回來了。

夜塵下車接過水兩個饅頭和一包糕點,便抬腳朝前方邊走邊說道,“到了平柳城,我們在城中多逗留一兩日吧。”

夜白緊跟在後,略帶疑惑地問道,“那,靈雲山莊?”

“不回了。既然郡主非要一路跟隨,我們就慢慢趕路吧。待到金陵分開後,我們就繼續南下直去琅蓮山。”夜塵苦笑一聲,鳳重婭既然要隨行,他定是不能再回靈雲山莊,他不能冒險,亦冒不起這個險。再說這些日子下來,他真得有些累了,若是減緩行程,途中也能歇息歇息。

夜白想了想,又問道,“不隨大軍?”

夜塵輕笑,“阿白,這圍剿絕一宮之事,透著太多的怪異。名義上是我帶兵攻打,實則睿王還是會派人跟隨,屆時會派上誰我也猜不出,反正都是他的人,所以這隨不隨有何區別。既然如此,還不如早些到達琅蓮山熟悉環境,以便將來在攻打之時能一舉殲滅。”

“我討厭他,他想篡位。主為什麼要答應?如果這期間,他叛變,怎麼辦?”夜白皺了皺眉,將心中的疑問和擔憂一股腦地全說了出來。

夜白性格直爽,對任何事物,唯有喜歡與討厭。早些年夜黑還在時,還會時不時糾正一下他這性格,讓他說話處事穩重些。然而夜黑一去,夜塵自身本就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反而覺得夜白這性格沒什麼不好。

於是在他說出這番話後,夜塵也隻是笑著看了他一眼,道,“隻要容家在他這輩子都別想登上那個位置。至於我為何會答應……”說到這裏,夜塵頓了頓,低頭好似輕喃了一句。

然而他的聲音太輕,輕的連夜白也沒有聽見他說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