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響起秦延之低低的笑聲,我抬眼瞪他,他卻隻是在我麵頰輕輕蹭了一下,饜足道:“很好,我的夕兒長大了,知道叫救命,知道叫非禮了。”他說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頸項,有些癢,我禁不住縮了縮脖子。
下一刻,一個黑影“嘭”一聲踢開窗戶,閃電一般竄進屋子,順勢拎起桌邊的一張椅子,然後……狠狠砸向我懷中的登徒子。
瞬間,全無防備的秦延之悶哼一聲,翻了個白眼癱軟在我懷裏。
而此刻,不是很明朗的月色下,楊離正氣勢洶洶的拎著一個椅子把手,四條上好的紅木椅子腿已經盡數砸折。
他揚了揚漂亮的下巴,颯然總結道:“對待敵人,就要像秋風掃落葉一般。”
“……”我現在發自心底的感歎,三妹妹的話在理,楊離絕對是一個身懷絕世武藝的暴力狂!
“師姐,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傷害你?”楊離關切的湊上前,剛剛的飛揚跋扈一掃而空,搖身一變又成了任我欺淩的木訥小師弟。
“……”我已經失去言語能力,三更半夜醒來果然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相傳僵屍,鬼怪,野獸通常都在下半夜活動,在下一介渺小女子還是睡覺比較安全實在。
“師姐。”楊離又上前湊了湊,想順手將床上的秦延之扔出去。
“呃……”我趕緊將秦延之護住,硬生生逼出了今晚的第三句話:“那個……師弟,你方才好像謀殺了朝廷派來的招安使節……”
楊離聞言露齒而笑,幹淨光滑的額前散落幾縷發絲,他說:“師姐放心,我方才隻用了五分氣力,傷不致死,但是想要下地行走怕是要休養月餘。”說話間,我隱約瞥見他的兩顆嬌俏小虎牙在月色下寒光一閃,隻是一閃便沒入夜色。
冷風嗖嗖,整個落雲山抖了一下。
第二日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我收拾妥當後便去隔壁廂房看望秦延之,原以為他還未醒,可推門一看,麵色虛弱的招安使正斜倚在床頭看書,聽聞開門聲,他抬頭望了我一眼,複又埋頭看書,神色淡淡,好似全然不記得昨夜潛入在下臥房意圖不軌的事情。
我靜靜在床側站了半晌,猶疑著說道:“延之兄,你別生氣,我師弟他不是故意的。”
“我曉得。”秦延之合上書,抬眼打量我,“他是蓄意的。”
“……”
“夕兒,頸項疼的厲害,能否幫我上藥?”他隨手將書放到一側,笑吟吟的跟我說,眉梢眼角全都舒展開,俊逸的麵容白得透明,倒顯得他極是好看。
我一時半會兒沒挪開目光,恍惚覺得以往搶來的十幾個夫婿還真是都沒他好看,否則當初我也不會被他迷了心竅,這會兒見慣了,倒也習以為常,隻是多看兩眼總是好的,秀色可餐,秀色可餐嘛。
“你那師弟多大年紀?還未曾婚配?”我為秦延之塗抹藥膏時,他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楊離馬上要及冠,尚未娶妻。”這件事情我倒是一直記掛在心,多次想要為楊離找尋一家合適的姑娘,原想著大妹妹跟楊離年紀相當,兩個人亦談得來,本欲撮合,拐彎抹角的試探楊離意思,他卻猛然間像是變成啞巴一般,緘口不言,被我逼問急了,他便低垂著眼瞼答道:“二小姐氣質如蘭,芬芳高華,楊離一介粗野山人怕是襯不起。”他說這話的時候安靜靦腆,壓根跟“粗野山人”四字不沾邊。
後來有一日,我見小五采了朵狗尾巴花送給大妹妹,那羞澀靦腆的樣子跟楊離如出一轍,我忍不住撓頭狐疑,不曉得這是唱哪一出,半晌,收到狗尾巴花的大妹妹舉著大棒當頭砸暈小五,叉著小蠻腰罵道:“都告訴你我喜歡老母豬花,你偏給我采狗尾巴花,找死不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