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段(1 / 1)

,留微微一個傻在原地。

提氣一路奔到醉金坊時,我額頭已經開始冒汗珠,微微有些體虛。

挨個房間觀摩一番後,我便開始滿頭大汗。

待尋到任墨予那一間,裏麵倒是出奇的安靜,室內並未點燈,黑漆漆的,我隻隔著窗戶望見床側的屏風上掛著一根竹笛,那是我一年前下山買給他的,當時他還嫌棄製材差,隻沒想過今時今日他連喝花酒都帶在身邊。

我打開窗戶鑽進屋,快步走到榻前去揭簾子,還未看清與他交頸的姑娘是美是醜,手臂便忽然被人抓住,那人一用力,我整個身子便撲倒在床榻上,抬腿想要反抗,床上的人影卻反應極迅速,他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下/身牢牢製住我的雙腿,抬眸處,任墨予的眉眼清晰,他正挑著眉毛似笑非笑得看著我,滿目捉狹:“公主殿下竟是如此☉

對於這件事情,任墨予隻說過一句:“皇帝陛下這般年歲卻子息單薄,是該引入生力軍了。”他說這話的時候正大張旗鼓得包了一個戲園子在府內聽戲,台上依依呀呀唱到濃處,他銜著一粒葡萄笑眯眯得望著我,那樣子好像討到了莫大的便宜。

結果沒幾日朝堂上果然掀起一股熱潮,頻頻有人奏請皇帝陛下采選納妃,連帶立儲君這件古往今來令皇帝們頭疼的事情都提上了日程。

相比於皇帝陛下的終身大事,我一個半吊子公主的婚事便顯得微不足道,偶有隻言片語便瞬間淹沒在立儲君的爭論中。

為小皇帝尋覓小老婆這件事情鬧得陣勢頗大。

有那麼一段時間,小皇帝徹底罷朝養病,不問世事了。

其實我覺得這是件好事,古來皇帝多寂寞,於是便有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相比於若幹年前的那些古聖賢,當朝的皇帝陛下委實是太過節欲,節製到連孩子都沒生幾個,立儲君的黨閥之爭也沒有別個朝代那般驚心動魄,大臣們自然會覺得十分可惜。

我也覺得挺可惜,就好比他忙於操勞將自己的幾個妹妹嫁得天崩地裂,什麼風華郡主,榮華郡主……最慘的還是那獨守枯燈的長公主,自個兒倒是對政治聯姻這種行當不熱衷。

於是我得了空便跟織造坊的嬤嬤們嚼舌說:“皇帝哥哥最喜歡的還是柳姑娘那樣的當世才女。”由於我第一趟做私底下嚼舌的勾當,未免稍顯生疏,隻幹巴巴拋出來這麼一句,織造坊的嬤嬤們原本正興高采烈得討論今年端午的粽子是多包點糯米的,還是多包點小米的,亦或是小米跟糯米參半包,大抵還可以糯米跟小米混合包……

由包粽子這個話題忽然跳躍到當今皇帝陛下對女人的喜好,那些嬤嬤們很吃驚,她們齊齊停了手裏的活計看著我,仿佛想在我的麵上瞪出幾個窟窿。

我心中不由惴惴,嚼舌這種事情果然是門技術活,我其實應該好好思考一下如何由粽子過渡到柳蝶衣,比方我可以說皇帝哥哥喜歡吃紅棗餡的小米粽子,而柳蝶衣很會包紅棗餡的小米粽子,所以皇帝哥哥特別喜歡柳蝶衣,因為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必先抓住那個男人的胃……如此雲雲,這才是邏輯嚴密,對仗工整。

而我這樣唐突,委實是稚嫩了。

我“哈哈”幹笑幾聲,那幫嬤嬤依舊一臉詫異得盯著我。

而我也終於在她們灼灼的目光下舉旗投降,挑著蘭花指繡了一陣,然後無限幽怨道:“小米的粽子好吃,糯米的粽子也好吃,這可讓我如何抉擇。”

一眾嬤嬤瞬間絕倒。

隻不過自那日之後,宮裏麵便多了一道宮闈秘史,緣何二十五歲的皇帝陛下會如此絕情寡欲,其實說到底並非絕情,實乃多情,當年才名轟動於京城的柳尚書家的小姐乃當今皇帝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思之不得,又因心上人被當年的奸臣昭文侯迫害淪落入煙花之地,於是相思入骨,病入膏肓,纏綿病榻一年有餘。

起先或許還有人懷疑這道宮闈秘史的真實性,後來有人證實說柳蝶衣柳姑娘今年已經二十有二,卻遲遲不肯嫁人,大抵也是在等。

兩廂一比較,這段兩情相悅的姻緣便在宮中廣為流傳開來。

流言這種東西自古傳得都比邊關的告急戰書還快,沒幾日秦延之便知道了,任墨予也知道,朝中的大臣更是傳得沸沸揚揚。

隻不過這三方的態度卻迥然不同。

秦延之驟然聽聞這個消息,眼神沉沉,似是還想護著他的表妹,言語中也頗多慍怒,麵對大臣們的極力攛掇,他拂袖不語,最終逼得急了,隻寒聲說了一句:“謬言!”

而任墨予近些日子則常挽著袖子做菜,紮著圍裙,掂著鍋,拿著大鏟,掂一下,鏟一下,而後炒出黑糊糊的一盤東西端給我說:“丫頭,將就著吃吧。”

我說:“你先將就一個試試。”

於是任墨予便彎起嘴角笑得邪氣:“你不會做飯,我也不會做飯,以後你要是跟著我,這日子可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