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艘小小的星際渡船,船頭畫著太極魚兒,船身漆成丹朱顏色,他穿越了無垠的時空,從宇宙的幽深彼岸而來,走了不計路程很遠的路。從漆黑的外太空,到星辰繁密的銀河係,再到蔚藍的地球人世間。穿上坐著兩男一女,他們手拿上天的文書,去完成投生的使命。臨行前,他們都去拜訪了宇宙投生中心的主管大士,大士垂下眼簾,說:“我很忙啊,去吧,自己去吧,就不送了。”於是,他們隻得坐上了人間天上的船。
去城隍那兒注了冊,有一個大葫蘆似地土地公公過來領他們,笑眯眯的說:“歡迎,歡迎你們來到敝人這地兒做新生公民,我現在先帶你們回土地廟待命,明天剛好有一個指標,是村裏有名的百萬元戶。”
“土地公公,”其中一個大精靈說:“我前生乃是一介書生,不幸患上肺癆病,臨近大婚之日不遠便死了,可憐我未嚐到世界上愛的甘露,從此,螢火瑟草,過了三百餘年,方才熬到今日,你們就讓我得到這個機會吧。”大家默不作聲,或許是被他的故事感動;或許是不好意思。
第二天,土地公公讓他跳到自己手裏拿著的瓦罐裏,土地公公就把瓦罐藏到那家大門的門角裏,等女主人剛一過來,大精靈就迫不急待的跳進她的懷裏了,土地公公見了搖頭歎息道:“不就是一個百萬元戶嗎?就這麼猴急的搶著做兒子,至於嗎?不禮不讓,人心不古啊。”
土地廟兒小,另外兩個靈兒擠著等了幾天,土地婆兒就煩了,絮絮叨叨,砸椅子扔凳子的,弄得土地老兒沒法,一天到晚跑跑顛顛不敢回家,躲了十七天才回來,臉上有了紅光,對最小的女精靈說:“妹娃兒,別看你現在無形無質,不知道是美是醜,將來可是一個可人兒,明天你就······你投生去吧。”
第二天,土地公又抱著瓦罐,讓最小的女精靈跳了進來,又放在一家的門角。這時,女主人來了,隻是她衣服簡陋破爛,臉上帶著淚珠兒,女精靈見狀心冷了半截,隻是在罐裏探頭探腦,不願出來。土地公在一個勁催她:“你去啊,你去啊,認他做娘去吧。”女精靈絲毫都不理他,土地公公理解的說:“唉,我也沒法啊,哪有那麼多的富二代做呀,我老人家也想做富二代呢不幹土地神,成嗎?”正在僵持之間,冷不防土地婆婆趕了過來,一拐杖把裝著女精靈的罐子打得粉碎。女精靈吃了一嚇,便一頭紮進女主人的懷裏,投胎去了。
土地婆婆還要去趕另外一個老二精靈,土地公公一把拉開她,氣呼呼的說:“老伴兒,夠啦!”土地婆婆喘籲籲的說:“咋啦?一個個挑貧嫌苦,氣死我了,還想啃我們的老啃多久啊?”
“這可憐的女精靈已經做了貧家之女,你總不成又要讓這個老二精靈也跟著去受苦吧,再說,這戶窮人能養得起龍鳳胎嗎?”老二精靈一聽也連忙在罐裏討饒,土地公、土地婆隻得氣呼呼的回來了。
過了數日,土地公公查了一下這個老二靈兒身份證的二維碼,原來他上輩子是個花花公子,不禁長歎起來。這哥兒精靈倒是不願呆在罐裏,一天天催著要出去投生。這天,土地公公老兒,托著盛著他的罐子又躲進一家的大門角,眼瞅著這個女主人來了,靈兒躍躍欲試,一頭紮緊她的懷裏,不料被反彈了回來,弄得灰頭土臉。土地公公見了連連歎息,道:“沒用的啦。是個寡婦人,母門沒開,你去了哪兒行?”老二精靈迷瞪瞪的問道:“他們不是早就結婚了嗎?”
“作孽啊,如今這時代,還有這種事兒,那女的是買過來的,美的一朵花似的,俗了,俗了,老兒我隻知道用花兒來形容女人。結婚之後,那女的貼身放著剪刀,隻要那男的一碰她就尋死,而那個男的呢,竟然是個千古情種,絕不勉強她,所以他們是名義上的夫婦,實實在在的君子,回去吧,絕對沒戲。”
就這樣過了數日,弄得大家都悒悒不樂,這天,土地公公一行又躲在門角,遙望著女主人笑靨如花而來,土地公公長籲了一口氣,說:“好了,她總算母門已開,你快去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