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想,京師的這些姑娘都是怎麼教養的?都如此的不堪?”
“那日我將那人召進宮來,將她折磨得隻剩最後一口氣,我本來想殺了她,可最後想了想,還不如讓她生不如死的好。”
“我已經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可是聖上隻是關了我禁閉,他什麼也沒說。”
她深吸一口氣,笑了笑,“好了,往事就是這樣的。”
“我就是想同你說說話,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說話了,以至於心裏憋了太久太久,我怕我憋出病來,所以才會找你說話。”
她轉頭看向柳寄玉,又道:“我還是很喜歡你的,善良卻又有自己的手段,懂得以牙還牙,還保留自己的性子,挺好。”
柳寄玉垂眸,“娘娘不必沉浸在往事中,畢竟人要向前走,沉浸在往事裏的人,是不打算放過自己的。”
嘉荷一愣。
......
出了宮,柳寄玉坐上回梅庭的馬車。
她捧著小腹,昏昏欲睡。
今日起得早,她都有些困了。
不過她腦海裏,始終想起嘉荷太妃的神色。
說不上來那種神色到底是什麼樣的,可就是讓人忘不掉。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覺得有些累了。
“夫人,奴婢給你按一按罷。”
茴香如是說著。
柳寄玉睜眼看她,想了想,點頭:“你來吧。”
馬車停在了梅庭門前,柳寄玉搭著茴香的手,踩著小杌子下了馬車。
“夫人現在可要用膳?”
茴香跟在她的身後。
柳寄玉眉眼帶著幾分疲乏,道:“清淡為主。”
“是。”
方進了屋,就見徐聽鸞也進了屋來。
“阿姐。”
少女朝她彎了彎嘴角。
徐聽鸞上前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我和你一起用午膳,如何?”
“自是極好的。”
小姑娘抱著她的手臂,將腦袋靠在她的肩頭。
徐聽鸞笑著問:“肚子有沒有動靜?先前你懷阿徹與阿瑜的時候,那折騰得可厲害了。”
柳寄玉搖頭:“沒有,乖得很,我沒什麼反應呢。”
頓了頓,她接著說,“這胎肯定就是女兒了。”
徐聽鸞側頭,笑著刮了一下她的臉蛋兒。
“六妹妹怎麼樣了?”
“挺好的。”
柳寄玉語氣平靜,“她還是那樣,一點兒沒變,些許變了,隻是沒有展露在我們麵前。”
徐聽鸞嗯了一聲,她道:“宋如墨約我今天下午見麵。”
“啊——”
柳寄玉坐直了身子看她。
“阿姐想去見他嗎?不是三哥哥都與他講清楚了嗎?他作甚又找你?”
徐聽鸞無奈,“我也不知道他為何找我,不過想了想,還是覺得去見一見吧,說不定是有什麼事要說呢。”
柳寄玉想想,“也是,去看看他要說什麼吧。”
-
晚風徐徐。
此時天色正好,在城西的一處偏僻的水榭裏,有一位芝蘭玉樹的玄衣少年。
徐聽鸞著緋色披風,款款進了水榭。
“宋公子。”
她輕聲喚道。
宋如墨轉過身來,看著她,目光清明。
“徐姑娘,今日冒昧約你出來,是宋某有一番話想要講,不知徐姑娘可要聽一聽。”
徐聽鸞微微一笑:“宋公子但說無妨。”
“宋某對徐姑娘傾心不已。”
宋如墨單刀直入,給徐聽鸞驚了一下。
他笑,“許是徐姑娘覺得宋某輕浮,但宋某自認不是個輕浮的人,也不會做輕浮的事,心中始終為徐姑娘保留著一番淨土,但徐姑娘對宋某無意,宋某絕不強求。”
“若是在以後有一日,我們二人在街頭相遇,徐姑娘有一絲的心動,那宋某便會再次對徐姑娘展開追勢。”
宋如墨見徐聽鸞一臉無措,話頭頓了一下,才看著徐聽鸞的眼睛,認真道:“今日說這番話,徐姑娘可能覺得莫名其妙,但宋某隻是告訴徐姑娘我的想法,並無其他意思。”
“徐姑娘,你今天很美。”
“回見。”
回到梅庭,徐聽鸞都是一臉茫然和不知所措。
她還沒理清楚宋如墨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柳寄玉在春暖花開的時候,順利誕下一位姑娘,名為梅嬛,小名盈盈。
這可給她樂得不行了,天天將此事掛在嘴邊,一個勁兒的念叨著。
這日用過早膳後。
“夫人,段夫人來了。”
茴香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