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
女人一巴掌扇在了孩子的臉上。
孩子的腦袋嘭的一聲撞到了冷硬的牆壁上。
餘念一聲尖叫。
從夢中驚醒,目光呆滯,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恐。
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被冰冷的溫度給凍的恢複了清明。
看著麵前白茫茫的一片,一時間腦袋有些混沌,不知道自己到底身處何處。
顧之初?
對。
顧之初呢?
短信?
手機?
餘念手忙腳亂的想要去找手機。
可是。
自己的衣服不見了,就隻剩下一套薄薄的秋衣,一陣陣的冷風夾雜著鵝毛般的大雪刮在臉上,身上。
餘念麵色瞬間煞白,心一瞬間跌倒了地獄。
她進來的時候,被人襲擊,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是顧之初幹的嗎?
她不知道。
腦子裏很亂。
扶著冰冷的牆壁,慌亂的站起來想要去看看自己的處境。
可是身體一點都使不上力氣,又重重的跌倒在地,濺起一片雪花來,手腳都是僵硬的,身上的血液好像都被凍成了冰。
餘念有些絕望的仰頭。
是鍾樓沒錯。
伊頓廢棄的鍾樓,在學校後山,平時根本就不會有人來的鍾樓。
她咬著唇,死死的咬住唇,仰著頭防止眼淚滑落。
她想不通,顧之初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過了好久好久,手腳終於恢複了一點點的知覺。
她扶著牆壁,艱難的一點點的往天台門口移動。
用力的推了一下。
門被在裏頭鎖上了。
天台上。
除了白茫茫一片的雪之外。
空無一物。
就連砸門的工具都找不到。
鍾樓是分成兩部分建的,對麵還有一棟樓,離她所在的樓頂有四五米的距離。
餘念知道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自救。
這麼低的溫度,她穿的這麼少,很快就會失溫而死。
可是。
現在已經沒有力氣了,一絲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不知道害她的人到底給她用了什麼藥,能讓人全身脫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餘念看著天空一直飄落的雪花,已經從飄飄灑灑的偶爾一朵雪花,變成了鵝毛大雪。
她已經喊了很久。
可這邊是後山,跟本就不會有人過來。
北風呼嘯。
吹散了她的聲音。
她不確定到底有沒有人能聽到她的喊聲,能過來救她。
天。
漸漸的暗了下來。
她再也沒有一絲的力氣,蜷縮著身體靠在牆壁上,身體的溫度在一點點的降低。
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生命在一點點的流逝。
可是奇怪的是。
她好像感覺不到冷了。
應該是被凍得麻木了。
她想到了姥姥。
她如果死了,姥姥怎麼辦?
在醫院裏誰去看她,誰給她醫藥費,誰能孝敬她,又有誰能給她養老送終呢?
她想到了南卜流年。
她走了,也沒有跟他說一聲。
他回到水晶宮看到自己不見了,會生氣嗎?還是會擔心她?
嗬!
應該不會擔心她吧!
她不過就是他們使用的一個下人而已,他為什麼會擔心自己,真可笑。
她想到了顏璟。
上次見他是什麼時候呢?
記憶裏已經不清晰了,唯獨記得那晚,她打了他兩巴掌。
不過。
他應該沒有機會找自己報仇了。
她要死了呢!
有那麼一刻。
餘念真心的想著,就這麼死了也好,就這樣結束生命也很好。
就算她死了。
除了姥姥之外,也沒有人會傷心。
她突然覺得自己活得很悲哀。
一滴淚。
沿著臉頰滑落。
很快。
凝結成冰。
對麵的鍾樓天台頂。。
輪椅上的少年能清楚的看到她蜷縮成一團的小小身子,身上已經落滿了雪,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個雪人一樣,跟周圍的雪融為了一體,眼底神色平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