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段(3 / 3)

準確點說,徐時萋是逃出了聾啞學校。

直到跑了很遠她才停了下來,喘熄未定地回頭,仿佛剛才有惡鬼在追她一樣。

眼前還閃過那女孩的手語動作,徐時萋緩了緩神,才覺得剛才一定是被什麼附了身,怎麼就那麼害怕了。為了放鬆心情,徐時萋又轉進了一家書店裏。她現在沒有別的事可做,最常用來消遣時間的就是看書了。

一排排的書籍散發著墨香,當然不是老太太案頭的那種。徐時萋慢慢地翻看著,不知不覺手裏就拿到了一本書。

一本學手語的書。徐時萋看著書麵上的字,克製著放下扔掉的衝動。呆立了許久後她才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當是掌握一門知識,多學一點也沒什麼不好。這樣想著,徐時萋突然也就想通了另一件事。查醫生說的沒錯,沒有勇氣挑起那幾根白發的話,剩下的日子該怎麼度過呢。

這天下午,文珈羅一下班就被徐時萋拉進了浴室。兩隻小凳子,放了毛巾的臉盆,還有立在一旁的開水瓶。

“這是要幹什麼?”文珈羅莫明其妙,看到徐時萋拿出洗發水才笑起來,“怎麼想起幫我洗頭了,”說著她曖昧地眨了眨眼,“不然不用這麼麻煩了,一起洗澡吧,我也可以幫你洗。”

徐時萋鎮定地看她,毫不動搖。

文珈羅歪了歪頭,就欣然接受了她的服務。今天市局到各分局檢查,要求統一著裝,所以她身上正穿著淡藍色的製服。取下了領帶,解開了兩粒扣子,把領子翻折進去,袖子也卷了起來。

“小時候我就經常被奶奶壓在盆裏洗頭,除此以外,我可是不輕易低頭的。”文珈羅邊說著,邊去偷吻那忙著兌水調溫的女人,追問,“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嗯?”

徐時萋迎著她承了幾下輕啄,微微笑了笑,把她按在小凳子上。

文珈羅有些微的失望。從家裏回來起,這女人就有些心神不寧,她想破了腦子,也不記得有發生過什麼觸傷了人的事。奶奶是盡量的避開了她的難處,媽好像也沒表達出什麼異樣的表情。而寶華則是被她支開了,就怕這人多問。

至於徐家,去接人的時候也沒看到有什麼不對,徐爸徐媽拉著她再三叮囑,也是說不必太急,將人逼得不願意回家就不好了。

今天她心血來潮要用這麼原始的方式替自己洗頭,原以來是有什麼好事呢……文珈羅被迫躬起身窩在小凳子上,胸膝相觸,心裏也因此而堵堵的。

替文珈羅把頭發披散下,徐時萋緩緩地揉按著,以指代梳。她輕輕撩撥起女孩耳上的頭發,屏息地再次看到那被隱藏起來的幾根白發。

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

深呼吸幾下,徐時萋仔細看著那纖細的白發,離得近了,呼吸隔著空氣嗬在女孩的耳後,惹她癢得直躲。

別動。徐時萋無聲警告,開始給她洗頭發。

豐富的泡沫裏,白發不見了痕跡,徐時萋極有耐心地替她揉遍了每一個角落,女孩舒服的微仰起頭,眯著眼睛看她。徐時萋吻了吻她的鼻尖,不料自己的鼻尖倒沾了些泡沫,文珈羅伸指刮了走,然後抹在她臉上。

兩手都是泡沫的女人無暇去管臉上的那點東西,文珈羅則是閑得很,索性像吹泡泡一樣拚命地朝她臉上鼓勁。

臉頰生風,冰冰癢癢的,徐時萋抬肘把那點泡沫抹在了肩膀處,然後笑著把文珈羅的頭按在了臉盆裏——當然,隻是頭發而已。

接下來就是倒水換水,一遍遍的衝洗,浸在水裏的黑發像緞子一樣明亮,真可以去拍廣告了。

拍了拍女孩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