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箐抬起頭,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哭得通紅。她直勾勾地看著我。我知道她這是在示意我說下去。
我趕忙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從那塊練級寶地,到紅蓮之火,一直到迷途森林,還有徐婉清為什麼會在我的懷裏,統統講了一遍,當然,隱去了我們兩個接吻的哪個環節。
我說完話,若箐盯著我看了一會,然後把頭埋在懷裏,沉默了良久。我有些慌了,不知道若箐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是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我,原諒我還是不原諒我呢?我有些捉磨不透若箐的心意,顯得手足無措。
若箐越是不說話,我的心裏就越是忐忑,仿佛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團團轉。
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漫長,終於,若箐抬起了頭,她開口對我說話,那聲音仿佛隔了幾萬光年之遠,遙遙傳來。
“隨風,我這樣子對你而言是一個累贅,不像那位姑娘一樣,她的武功高強,能夠助你一臂之力。這幾天你和她在一起練級想必也是很開心吧,你們共同找到了那塊寶地,不如就這樣進行下去吧。我們雖然是很好的朋友,但是畢竟實力相差懸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以後會自己慢慢升級的。”
我一聽這話,若箐已經開始和我劃清界限了,這讓我怎麼能不著急。女人生氣起來可真是一樣的不講理。這幾天明明就是她沒有上線,我無意中發現了一塊練級寶地,本來是想著等她上線帶她一起去的,哪知道半路殺出個徐婉清來,這能怪我嗎?
當然,這番話我也隻是在心裏默默地說,除了小蠶,誰也聽不見。
還沒等我再次做出解釋,若晴忽然在我麵前一閃,瞬間消失不見了,我知道若箐這是下線了。
我心裏一陣悵然若失,那種感覺可真不好受。就像母袋鼠丟掉了它肚子裏麵的幼崽,守財奴丟掉了一輩子苦守著的黃金,孤兒仔丟掉了相依為命的破布娃娃,那種感覺讓人從心底裏不能接受。
都是徐婉清這個可惡的女人,虧得我之前和她一起曆盡艱險,我那麼相信她,她卻在若箐麵前捅我一刀,我越想越氣,真想打她一頓。
這是,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徐婉清離開鐵騎幫,離開天雲家族,和我在一起這麼久,我相信眼線遍布的鐵騎幫和天雲家族是不會看不見我們倆在一起的。按理來說,背叛的人他們都是會下達追殺令的,怎麼徐婉清卻什麼事兒也沒有,這幾天過去了,都沒見到有人來殺她?
我越想越疑惑,又聯想到她對我做的一係列事情,尤其是在若箐這件事兒上,我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十分的可疑,,我有一種預感,這個女人是天雲家族派過來的奸細,不幸的是我卻把一個奸細拉進了我的家族。
想到這裏,我當機立斷地利用長老的權力,準備將徐婉清逐出家族。然而轉念一想,我又停住了手,打開密語,找到墨風,醞釀了好久才把話發出去:“墨風,新來的徐婉清可能是天雲家族的奸細,我們不如將計就計,裝作不知道,留她在這裏,監視她,看一看天雲究竟要做什麼,怎麼樣。”
這是這麼久以來,我們第一次說話,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怕我們之間的隔閡會使我的話像石沉大海一樣,沒有回音。
然而讓我驚喜的是,沒隔多久,墨風便回了一條消息:“嗯,好。”
少言寡語,這是默風一貫的風格,我的心刹那間變得明朗起來。我們的家族凝聚了墨風的許多心血,事關家族利益,他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我剛剛關掉墨風的對話窗口,正風就發過來消息:“隨風,那個女人是天雲的?我們難道還怕他們不成,正好趁這個機會我們反擒他們,殺他個措手不及!”
正風在現實世界中和我是最好的朋友,因此他和我並沒有什麼隔閡,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還像從前一樣。有時候我會感歎,這便是好友吧。
可是,一想到若箐,我就變得難受起來,既是難過,也有些失望。難過的是我自己對不起她,失望的是她怎麼不肯聽我解釋,一味地相信那個陰險的女人,卻不相信我說的話。
想起若箐那白淨純真的麵孔,黑珍珠一樣的大眼睛,長長的扇子一般的睫毛,我就忍不住呼吸困難,在心裏默默地埋怨自己,埋怨自己不中用,上了那徐婉清的當。於是,我更加憎恨徐婉清了,心裏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