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對鴛鴦。不習慣這樣的氛圍,“換一家吧。”我說。
“我請你。”不等我同意他就推門走進去。
這種黑店不知怎麼敲竹杠,看你拿什麼請我。
進了咖啡廳他自己要了杯汽水,給我點了一杯西梅汁。我納悶,他應該不知道我喜歡喝西梅汁,巧合吧。
我們一坐下就招來不少人的目光,不是因為我和他的組合怪異,姐弟倆進咖啡廳不奇怪。確切的說,他們看得是丁曉,他真是很漂亮孩子。一般這年齡的孩子模樣沒長開,眉眼皺在一起,鼻子也是塌塌的,要等到青春期發育才有變化,要麼變成醜醜的青蛙要麼長成劍眉朗目的王子。丁曉是吸引人的,鼻梁高挺,眉目分明,下巴已初見棱線,可以預見幾年後必定是個禍國殃民的俊美小夥。
我大口喝完飲料想趁早離開,他買單的時候服務生遞來一張紙條,說道:“小姐,那位先生已經替你們付了帳。”
我順著看去一個男生正朝我微笑,驀地紅了臉,剛要打開紙條就被丁曉奪了過去。他飄了一眼揉成團,掏出一張五十元的票子丟在桌上。“走!”
“還沒…”還沒找零,我話沒說完就被拖出了咖啡廳。“你幹什麼,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二十塊錢可以買十來斤白米。
他不理會我的大吼大叫,把紙條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說了句回去。
說實話我很好奇紙條上寫的是什麼,畢竟這是我第一次被陌生人搭訕,想想也不算,人家連一句話都沒和我說過。我心裏起疙瘩,第一次單獨同異性吃飯、進咖啡廳居然是和一個小鬼。早知道當初就答應和劉星到西餐廳約會。他沒有丁曉來得賞心悅目,可也是帥哥一個,重點是他和我一般大,十八歲,不是九歲。
回去的路上我和丁曉一句話沒說,他從來不屑與我這‘小女子’搭腔。
我又看到他的另一麵。他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從他那欠揍的酷樣完全看不出。一進小區李奶奶、劉叔叔、徐阿姨他都一一招呼問候,隻不過那張漂亮臉蛋板著不帶一絲笑意,叔叔、阿姨、奶奶也不介意笑嗬嗬地叫他丁小弟。再次感歎,長得好看就是好。
※
隔日丁辰再去會情人,我和他再去遊泳池。向丁辰證實了他確是兩個小時就學會浮水,又被他罵‘你是豬啊’,這口氣死也咽不下。人爭一口氣,我終於在太陽下山前浮在了水麵上。上岸時肚子已經喝得飽飽的,走起路來感覺水在裏麵晃蕩。
丁媽媽走後的幾天我們仨全吃外賣,今天丁辰不回家吃晚飯,電打話囑咐我煮些有營養的東西給寶貝弟弟吃。但我…不能煮飯!不是不會,是不能。
從中學起我就跟著老媽學做菜,但一個人總有些不可達到極限,燒菜煮飯就是我的極限。我做的菜味道還行,也不是半生不熟,可是很多時候都要把人吃出些毛病。最嚴重的是上一回,食物中毒,長了一個星期的疹子癢得我六個晚上睡不著,此後我再沒踏入過廚房。
丁辰如果知道我做那樣的東西給丁曉吃,肯定會取下床頭的武士刀了結了我。
“出去吃行吧。”不用這麼看我,這年頭不會做飯的嬌小姐比比皆是。
“隨便做些什麼都行。”他頗為認命地說。
我氣得想跳腳又怕踩壞了地板。要吃是吧,我做給你吃,吃不死你!
青菜洗了五遍,葉子掉的不剩幾片;瘦肉用熱水洗成了白色;菜刀和切板用開水燙過才用,最後把剩餘的洗手液全用來洗手,估計用顯微鏡也未必能發現細菌。
飯菜做好我先全嚐了一遍才讓丁曉動筷,他用古怪的眼光看著我。“做得不好,不想吃就不要勉強。”我謙虛地說。
他一點也沒勉強,不到十分鍾一碗白飯就見了底。自己的勞動成果這麼叫賣應該高興,我卻是心裏冰涼,吃這麼多萬一待會兒…不敢想下去,祈禱老天不要耍我,我不奢望以後能當賢妻良母,至少保佑這頓飯不要把人吃出毛病。
第二碗下肚他又把碗遞來。
“還要?”我接過碗小小乘了一勺。
我做的菜有那麼好吃?自己怎就不覺得。
吃完飯他到客廳看電視,我洗幹淨碗筷跟著出來,小心翼翼地問:“今天吃得多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沒有。”他盯著電視頭也不轉。
我們需要溝通。
“你不喜歡我…我做的菜嗎?”我本想問‘你不喜歡我嗎’,猛然驚覺現在的小孩不像我們那時純潔,萬一他想歪了怎麼辦?
“還行。”
我忍。
“聽你姐姐說你數學不太好,需不需要…”痛!
心窩下突然抽痛起來,一根弦就快被拉斷。不算太糟,吃出毛病的是我不是丁曉。
“你怎麼了?”他總算正眼看我。
“沒事。”也總算輪到我兩個字兩個字說話…痛!實在是痛!
他站起來快步走到電話旁,撥通電話,“劉叔叔,是我丁曉,能不能借你的車…恩…有事,請快一點,謝謝。”
“還能走嗎?”他輕聲問我。